那個男子,是喜歡著自己的師傅的吧,也是的,也只有那樣的女子,外柔內剛,內外兼備的女子,才可以配得起他吧……
可是,自己的一腔痴情呢,是不是終究要落空了呢?
寂寞花冢,花落千瓣,又有誰知道,那一地的緋紅,究竟是因為誰才灑落的思念?
潔淨雅緻的小院之內,紅葉颯颯而下,有一個年輕的背影,正對著這葉落深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的身後,有兩個疾行著的勁裝黑衣人,正急步而來,可是驚,在一步入年輕男子的十步開外時,急促的鞋底石子路摩擦的聲音,驀地變得緩慢。最後,彷彿怕驚憂了什麼一般地,漸不聞其聲。腳步停止,灰色的人影,一寸一寸地上前,跪倒在男子的十步之外,謹聲說道:“殿下,翅他回來了。”
“嗯,讓他來見我。”年輕男子的聲音,在秋風微涼的午後,顯得空洞而且寂寥。秋日的陽光,照在他的挺直的脊背上,清晰地映出他的繡工精緻的衣衫紋理之上,若隱若現的蘭花的印記。此時的他,就坐在花榭之前,手裡執著一枚白玉做成的棋子,認真地思考著,彷彿落手無著。
彷彿有他極為關切著的人來了,乍一聽到“翅”歸來的訊息,他將手中的棋子一扔,冷冷地抬起頭來。
明麗的陽光之下,萬物如洗。那個年輕的男子,有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年輕俊朗,氣質出眾。可是,此時的他的眸子,卻也是極冷的,不是寒冰覆蓋的冷,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幽冷的氣息,彷彿從一個塵封千年的角落,卷席而來。你若再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個氣質出眾,卻令人感覺到壓迫力極重的年輕男子,正是在君山之中,救顧兮若之後,又固執地不肯留下姓氏的男子。只是,此時的他,卸下溫和的面具,幽冷深邃的眼神,猶如寒潭。
此時的他,靜靜地望著鋪滿落紅的小徑,一雙沉得彷彿黯夜幽靈的眸子,正靜靜地視著前方的路,抿緊了薄唇。
眼神微閃,年輕男子的眸子裡,有薄薄的怒意出現:這個翅,真是枉作為主子的他一向的信任有加了,連一個弱女子都無法制服,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那麼,他的那個“刺客第一”的稱號,究竟是想要,還是不想要了?
思忖不過方寸,腳步聲已再一次響起。年輕的男子望著那落紅小徑之上,如海一般深沉的眸子裡,寫滿陰沉,陰鷙。
“殿下,翅回來了。”一身黑衣的男子跪下了,本來挺得筆直的背,輕微地彎曲下去,低下的頭顱的背後,露出了橫背在背後的長劍,黑色的劍柄,包裹在破敗的棉布裡,彷彿許久未彈奏過的古琴,令人在霎那之間,想起了流浪四方的藝人。
此時的他,在接觸到年輕的殿下頗為不悅的眼神之時,就開始沉默不語。
“你還知道回來啊?”年輕的殿下一手扶在欄杆上,斜斜地睨著那個深深地垂下去的他培養出來的最得意的刺客,言語之間,雖然沒有輕責,可是,都是說不出的彷彿碎冰一般的冷意。
翅的頭,更深地垂了下去,對於自己的行為,還有對主子失望的緣由,不加解釋。
要怎麼和年輕的殿下說,七年來,不論任務如何的艱難,他從來都不曾退縮,不論對手時如何的強悍,他也不曾怯懦,可是,此次的任務,卻是一個不過十七、八歲的花齡少女,他卻罕見地手下留情了。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沒能在舉手之間取下那個女孩兒的性命,就如沒有人知道,他隱藏在內心角落裡的,最溫暖的回憶一般。
劍之翅,所向披靡,可是,他卻第一次,親手打破了自己保持了七年的不敗的戰績,放過了那個女子一命,於是,他知道,做出了什麼樣的事情,就要承受什麼樣的後果,可是,我們的這一生,最起碼有一次,要不計後果,不計利益地去為某一個人,卻做某一件事,不為承諾,甚至不為目的……
看到翅的頭低得更深了一些,年輕的殿下的眸子裡,這才有怒意,似火一般地蔓延開去。要知道,在君山之上,他的皇兄沒有取顧兮若的性命,是因為站在她背後的顧譽,可是,他更知道,若他在君山之上取了那女子的性命的話,那麼,皇兄的如意算盤,就會徹底的落空。
本來,他以為,他爭取了滇池的哈裡木兄弟,就可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