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女子任數雙獵鷹似的眼睛,緊切地關注著自己的一聲一息,一舉一動。可是,那女子緊閉雙眼,彷彿死去了一般,充耳不聞。
焦油的味道,還在空中彌漫,當頭的婦人,已經用手帕輕輕地掩住了口鼻,再望向刑架下的女子時,眸子裡,已經明顯有嫌惡的光暈——又暈過去了,剛才的那一輪折磨,他們幾人,已經用上了陶家的所有酷刑,可是,這個丫頭的嘴裡,也只不過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眼:“小姐她,絕對沒有和大皇子勾結,想要出賣陶家……小姐她,一心都是為了陶家,從來沒有吃裡扒外……”
然而,此時的歌功頌德,顯然並非眼前人所想知道的“真相”,他們窮盡己力,也不過是為了將那個陶家家主推下臺階,所以,此時小小丫頭不遺餘力的維護,在這些人的眼裡,卻都成了欲蓋彌彰的狡辯。
酷刑,一輪又一輪地施加在這個年輕的柔弱女子的身上,直到她一次又一次地暈了過去……
有流風,將細碎的討論聲,在這個小小的空間,慢慢地送了開去,彷彿魔鬼的詛咒,正在商量著怎樣將眼前的獵物,一口一口地吞噬下去一樣——
“還真不是不堪一擊……才這麼一下子,這jian丫頭又暈過去了……”說這話的是一個女聲。她夾雜在影影綽綽的人群裡,燈光的暗影,靜靜地對映在她的臉上,只看到她保養得極好的膚色。她一邊狠狠地瞪著那個刑架下的女子,還略顯著年輕風韻的臉上,是夜梟一般的陰狠……
“還是不肯說,要怎麼辦呢?要知道,明天就是開祠堂的日子了,若我們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出來的話,那丫頭一天不死,就一天還是我們陶家的家主啊……”這一口氣的許多話,是一個神色擔憂的中年人說出來的。看他那表情,真有恨不得將刑架下的女子嘴巴撬開,然後掏出自己想要的話一般的狠厲……
“是啊,若那個丫頭逃過了這一劫,回頭又發現我們對她的丫頭做了什麼的話,再加上此前種種,難免要興師問罪……畢竟是一家之主啊,若真發起火來,豈是我們可以抗衡的……”
“是啊,是啊,要不,一不做,二不休。我們幹脆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扔出去,喂野狗算了……”
……
竊竊私語的討論,充滿了對某一個人的畏懼,還有忌憚,彷彿那是一個淩駕於他們之上的主宰,手中握著令他們垂涎三尺的權柄。他們忌憚著,渴幕著,任貪婪和懼怕彷彿利齒一般,反反複複地割裂著自己的心,日日不安,夜夜難眠。
“好了,都不要爭了……按我們事先商量好的對策,將各路人馬佈置妥當,我就不信了,明天祠堂之上,她還可以舌綻蓮花……”
要知道,大長老終于都答應出面,也就是說,那個丫頭的位子,早已岌岌可危了。
不過,即便大長老此次不施以援手,他們也還是準備了後著,要麼,是那個女子重傷不治而亡,要麼,就是她從此變成廢人一個——而陶家,從來就不需要廢人……
要知道,生存何其多艱?更何況你的手中還握有別人垂涎三尺的東西?所謂的一次脫險,只不過,更快速地又進入另外一個陰謀而已……
“即便她能過得了明天的這一關,也沒有多久的命好活了——要知道,這天羅地網早已佈下,由不得她不坐以待斃……”
011——算計
就在眾人爭持不下,患得患失之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帶著十二分的冷酷和冷意,忽然在人後,冷冷地說道。
這一句令人心驚的話,在黯夜之下響起,彷彿是隱藏在人心深處的詛咒一般,幾乎令所有的人,都一瞬間地忘記了呼吸。
是啊,他們怎麼就忘記了?他們的身邊,還有這個人的存在——陶家的前任家主,不是就死在他的陰謀算之下的麼?
星痕淡然,燭光飄搖,所有正在忐忑不安的人,都同時定下神來,再一次,都將眸光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