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裙褂,領口和袖口,都繪著牡丹的圖案,花枝招搖,烈豔濃濃。
再看她的頭頂,梳著時下最流行的彩雲流星髻,略顯肥腴的臉上,胭脂點腮,紅粉輕施。再加上鬢間那一朵烈烈盛開的牡丹花,更顯得她的人花枝招展,錦花團簇。
此時,她正端坐在小亭之內,神色間似喜悅,似擔憂,但更多的,卻是令人看不透的沾沾自喜。
她的身側,站著一個身著下人服飾的男子。那個男子,大約二十多歲的年紀,眉眼伶俐,眼神閃爍,深褐色的眸子深處,全部都是令人看不懂的深沉和警惕。此時,他站在那個衣著張揚的貴婦的面前,靜靜地和她說著什麼,神色間,全是掩飾不住的竊笑,還有竊喜……
流風拂過樹梢,隱約可以聽見兩人的對話——
“三夫人,真的啊,那把劍,就這麼長,就這麼穿心口而過……”那個下人打扮的人,一邊眉飛色舞地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神色間,全部都是諂媚還有討好……
陶心然遇刺歸來,長劍猶在心口,這是許多下人都知道的事實,可是,如此肆無忌憚的描繪,如此興災樂禍的語氣,相信也只有隱藏背後角落裡的下人,才敢如此放肆。
“真的麼?那麼,大夫怎麼說?還有沒有的醫?”一想起陶心然當日蒼白得沒有一絲血絲的臉,還有氣若遊絲的樣子,三夫人姚金花的神情陡地緊張起來。她用力地揪著手中的帕子,彷彿在揪著那個人最後的生命一般——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就要死了,開心歸開心,可是,還是要證實的好,要不,明天那人再醒了過來,那麼,她的開心,豈不是毫無價值?
“當然啊……鄴城有名的大夫,全部都請來了,那把劍,硬是沒有人敢拔出來……”那個下人模樣的人,有些忘乎所以地比劃著,語氣之中,全部都是附合的討好,還有同仇敵愾的堅定。
三夫人姚金花緩緩地長出了口氣:“真的麼?那麼,我的雨兒終于都有出頭之日了麼?”
“被長房欺壓了這二十多年,我的心裡那股氣啊……”
三夫人姚金花一邊說,一邊流露出嫉恨不已的眸光出來——
長房勢大,論家世,論能力。她這個做妾侍的,自然無法與之匹敵。可是,主母早逝,獨遺一女——如今連這個新做了陶家掌門人的長房長女,都已經死去,那麼,剩下來的,不就是輪到她的雨兒了麼?
要知道,陶家獨子陶逸飛贏弱,二房有女陶心蘭頗有母風,雖有心計,可是,眼高於頂,囂張跋扈。哪及得上自己的雨兒一般蘭心慧質,秀外慧中啊……
“可是,二夫人她……”看到三夫人姚金花躊躇滿志的神色,那個下人神色之間,忽然猶豫了起來。要知道,在陶家,除了長房的地位不能憾動,接下來,還有二房的二夫人,也卻絕對不是好惹事的角色……
“是啊,還有那邊啊……”衣著華貴的姚金花,在聽到“二夫人”三個字時,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之間沉吟了一下。
原來,即便長房失勢,卻還是輪不到她的雨兒麼?
不行,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這一生,都活在別人之下,卻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再被人奪去了所有的顏色……
“或許,我們可以這樣的……”下人模樣的人,輕輕地附在三夫人姚金花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句什麼……
“可是,這樣真行嗎?”三夫人姚金花猶豫著,不知道,這樣是否妥當……
“難道夫人想二夫人永遠都壓在您的頭上,然後,等著二小姐永遠再壓在三小姐的頭上嗎?”彷彿知道三夫人姚金花的軟肋是什麼。那個下人模樣的人適時地上前一步,開始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