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地又緊了一下。
離天?
負責這一次暗殺的,竟然是位列離島之中,天、地、人、君、壽之首的離天?那一秒,陶心然想笑。要知道,離島之中,身份的高低,直接關乎被刺者的身價。而天、地、人、君、壽之五位,只要請出任一,就是傾城之價——
也就是說,這一次想要她死的人,擲重金,斷後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想要孤注一擲了嗎?
冷風拂面,冷得足可以凍結一切生意。
第五次了,這已經是一月內的第五撥殺手了……
那樣的無所不用其極,那樣的陰冷卑鄙手段。陶心然微微地閉了閉眸子,然後緩緩地,卻又堅定地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謠言止於智者,殺戮止於勇者。
此刻,她並不關心,站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何方神聖。事實上,自己穿越到這個陌生的異世那天,現實就教會了她——要生,就必須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就必須要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
就如現在,如果她想要走出這個困局,就必須令面前的人先倒下。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麼,她將永遠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陶姑娘請……”離天頗具紳士風度,言辭之間,雖然簡煉,卻極其溫文。甚至,當隨身的長劍,緩緩地由左手換到右手時,他的臉上,都還一直帶著清晨第一縷陽光的依稀溫暖。
可是,陶心然知道,這一切,都只是表面,只是假象。事實上,在江湖上,名次僅次於奈何天的離島之中,無論是天、地、人、君、壽中的任一,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角色,而他們對於生命的漠然,也早已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所以,在對方還在做著無用的自我介紹之時,陶心然已經快速地調勻了自己早已紊亂的呼吸。
離天忽然極淡,極淡地笑了。那樣的輕淺的笑容,不達眼底。然後,他的手,在陶心然又一次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之時,已經完成了左右和右手的交遞。
殺氣,再一次彌漫全場。
劍影,又變成了這裡唯一的亮。
黯夜之中,漫天的星宇之下。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同時地動了。彷彿是雲和電的交錯,彷彿是奔雷和海嘯的相遇,兩個同樣年輕的身影,在身形乍起的那一個瞬間,幾乎都用盡了全力。
002——兩敗俱傷
彷彿一種錯覺,在長劍如蛇般地揮過的那一瞬間,離天的整個人,都包圍在詭異的陰風裡。柔軟度極好的長劍此時斜斜鋪開,如簾如幕,那一片斜影,如三月清雨,一片一片,一絲一絲,一波一波地向千雪蔓延開去。
十丈之內,陰風乍起,長劍揮動之處,有颶風掃蕩。枯草飛揚,碎石翻飛。那點點碎碎的煙塵,竟然變成尖利的暗器,向著陶心然身上襲去。
而男子身影,也慢慢地由一變三,由三變六,遠遠望去,滿場,滿地,漫天,都是陰雲般不斷地飄散的白衣。
那樣的劍式,沒有一絲的花哨,每一劍的揮出,都帶著令人難以想像的冼練利落。那速度,也並不是很快,甚至,就近的人,都可以看出他一分一分的變化。然而,那變化,卻又是銳不可擋的,所有的障礙,在黑影影覆過時,煙消雲散。
劍光灼灼,衣袂翻飛。那一場血海裡刺殺的對峙,彷彿是波光水影之上的輕舞。兩個身姿曼妙優雅的俊秀男女,竟是招招置對方於死地。
陶心然長劍斬利風而過,幻起寒光點點。而她的月白色的身影,彷彿是綻放在烈烈暴雨裡的素淨蓮花一般,在整個血的,黑色的泥潭之中,散發著淡卻刺眼的光芒。
半空中,巨大的力量,近距離地暴發。兩把飲血不留痕的長劍,在數次交錯叮響之後,伴隨著兩聲清叱。再一次撞擊出巨大的聲音。然後,一切歸於靜止,如鴻蒙初始。
劍氣,揚起煙塵。
流風,被生生地凝在劍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