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如虎嘯,陣陣貫耳。
雲霽仙尊將我的腦袋按進他的頸窩後,一手託著我的腰抱住我,一手握著斷天劍,屹立於濃濃的瘴氣之中。
天邊是翻騰的烏雲,一浪高過一浪,有壓城之勢。
我抬起眼,瞧見霜雪在狂風中亂舞,落在他的烏眉與鴉睫上,十年未見,雲霽仙尊仍如記憶中那般清麗絕塵,縱身處險境,連眉心都不曾蹙一下。
有魔修化出青面獠牙的原型,面目猙獰襲來,他只是輕巧地揮一揮劍,恢弘的劍氣迸發出萬丈光芒,百來魔修一瞬化為灰燼。
鼻尖環繞夾雜著血腥味的清淺氣息,我的紅衣與他的白袍被風捲起,獵獵作響。
我瞧見沈翊陰翳的神情,也瞧見身負重傷的宋遙臨不敵魔修,一對銀質的鷹爪嵌入他的琵琶骨,猛然往後一拉,鷹爪穿透他的皮肉,將他甩出幾丈遠,他重重摔倒在地,從喉間噴出一口濃鬱的血。
宋遙臨在看我,我也在看他,他似有不甘,最終卻點地而起,朝我做了個口型,“師兄快走。”
被魔氣打傷的筋脈忽而劇烈地抽痛起來,我喉嚨裡的血氣更重。
沈翊陰沉道,“雲霽,今日是本尊與溫青的大婚,你若敢帶走他,本尊掘地三尺也會將你們抓回來。”
雲霽仙尊語氣平緩,“溫青是我的徒弟,我替他做主,這樁婚事不作數。”
我咬住牙,想跟他說我早已與他恩斷義絕,我任何事都與他無關,一張嘴,卻湧出了濃鬱的鮮血。
斷天劍一揮,刺眼的光劈開厚重的瘴氣,等我再睜眼,我已與雲霽仙尊逃出了重重疊嶂,於烏雲中飛騰。
不遠處仍能聽見魔修排山倒海的呼喝聲,是沈翊帶著魔修追來了。
雲霽仙尊帶著我躲進一處隱秘的洞xue,這裡山巒疊起,草木橫生,乃藏身的好去處。
他將我放下,讓我靠在狹窄的洞壁之中,設了陣法,再回過頭來瞧我,眉心微乎其微地皺起,不知是不滿我穿得不倫不類,還是不滿我染了一身血汙。
我被魔尊打傷筋脈,痛楚從指尖蔓延到心口,原是動彈都覺得痛苦萬分,卻還是在雲霽仙尊接近我時,竭盡全力刺出手中的鳳釵。
洞xue狹小,他面不改色地生生受了我這一刺,金色的鳳釵沒入他的胸口,血花由內而外一點點暈開,頃刻間胸膛便濕了一片,待我想要再往肉裡刺時,雲霽仙尊握住了我的手,稍稍一扭,我手一抖,鳳釵就落了出去。
雲霽仙尊一把丟掉鳳釵,也不管胸口處的傷口,朝我逼近,我忍不住地側過臉,聽見他道,“你筋脈錯亂,不宜動氣。”
我恨恨扭頭,“我有今日,皆拜仙尊所賜。”
他淡色的唇微抿,扶著我讓我與他面對面打坐,作勢要給我療傷。
我根本不想再受他一絲恩惠,強忍著痛苦撥開他的手,啞聲道,“不必。”
洞xue只能彎腰而行,我扶著粗糲的壁面,踉踉蹌蹌站起身,只兩步走到洞口就痛得肝腸寸斷,但還是執意道,“勞請仙尊解開陣法,莫要擋我去路。”
雲霽仙尊不言,也不動,只是用那雙淡漠的眼睛瞧著我做困獸鬥。
我知曉我絕不是他的對手,與他作對無疑是蚍蜉撼大樹,但見他這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一股火卻在心內蹭的燒了起來,我捶打著洞口隱形的屏障,啞聲道,“解開。”
他定定坐著,不為所動。
我揚聲重複,已然成了嘶吼,“解開!”
雲霽仙尊忽而伸手攥住我,將我拉扯進他的懷裡,他不顧我的掙紮,一把將我抵在石壁上,近乎掠奪一般地堵住了我的唇。
我拼命躲閃著,他卻不依不饒地追逐,軟舌探入我的口中攪動,一改常態很是急切地吮著。
我本就重傷,被他如此擒著,疼得全身都在抖,禁不住從喉嚨裡發出諸如獸類瀕死時輕微的哀鳴聲。
雲霽仙尊將我的嫁袍扯到腰間,繼而卡住我的下頜逼迫我抬起臉來,眼裡的淡漠被另外一種陌生的情緒替代,他問我,“你想走去哪裡,回去跟沈翊完婚麼?”
我眼前朦朧,“與你何幹?”
雲霽仙尊忽而一口咬在了我裸露的胸前,我痛得咬緊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