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大聲道:“林將軍,我叫你一聲姐夫,是看在我阿姐的面子上,你不要太得意!你若再欺負我阿姐,我,我就,我就……”
她拿出十二分氣勢說完這些話,瞅了瞅林世箜眯起來的眼睛和他身上鐵甲,意識到自己並不能把他怎樣,突然便心虛了。
林世箜向前俯下身子笑著看她道:“你就怎樣?”
青嵐轉了轉烏溜溜的大眼珠,終於有了主意:“我就咬你!”
她做了個咬人的動作。
林世箜抬了抬眉毛。
聶明湛哈哈大笑,簡直直不起腰來,指著白庭舟道:“可不是她會咬人麼!我們抄鎮國公府那天晚上,她還咬了庭舟一口呢!是不是?”
聶明湛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一邊說著一邊湊到白庭舟跟前,掀開他衣袖給林世箜看,果然那手腕上還留著一道月牙形的印子,正是那晚白庭舟上前捉青嵐時,被她拼命掙紮著咬的。
當時白庭舟就疼得不行,誰能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能有那麼大的力氣。
林世箜聽見提起舊事,有些不快,只淡淡說道:“這孩子,和她阿姐一樣,都是有脾氣的。你放心罷,以後只有你阿姐欺負我的份,我是斷不會去欺負她的。”
青嵐一聽又來了勇氣,繼續大聲追問:“那你何時娶我阿姐?”
聶明湛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白庭舟趕忙捂住她的嘴,對林世箜道歉道:“林將,對不起,我這就把她帶出去。”
他不顧青嵐瞪他,將小人兒一把扛起在肩上趕緊出了帳子,到了外頭才放下她數落道:“你呀,跟林將是這麼說話的嗎?”
青嵐委屈:“我只是想幫阿姐問問嘛。”
……
青嵐因為無禮被白庭舟拖到偏僻處訓斥了一頓,這番問話卻惹起林世箜一番沉思。
他不耐煩瞪著聶明湛道:“你他孃的笑夠了沒有?”
聶明湛哈哈道:“所以,林將,你打算何時娶了秦姑娘?為了能有這一天,我可是費盡心思,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林世箜哼道:“趕快打了阮俞京回京城去,無論如何都要讓秦姑娘以正室夫人的身份堂堂正正嫁入我林府,嫁妝我出,婚禮我辦,必要讓整個京城都知道,我林世箜這回真的娶親了,且只娶這一個,以後誰也別想再入我林世箜的眼。”
聶明湛拍手叫好道:“秦姑娘現在雖身份尷尬,等回了京城,她的身份也瞞不過宋德,宋德定會以此事咬死你不放。你先盡管對付阮俞京,京城那邊我會想辦法。”
林世箜點頭冷笑道:“阮俞京好對付,他不是個小人。難對付的是宋德。這次回去,他若敢以我和秦姑娘的婚事要挾我,我便正好,給他來個新賬舊賬,一起清算。”
他二人商量許久,只道這些計劃暫時還是個秘密,卻不知來尋青嵐不見的秦香梔,已站在帳外,悄悄聽了許久。
她扒著帳邊站著,許久,眼淚又落了下來。
她跑回自己帳子,正好遇上剛被白庭舟送回來的青嵐,青嵐看她哭了,一副大驚大惱的模樣:“我剛警告過姐夫,他就又惹你生氣了是不是?我去找他,看我不把他胳膊咬出幾個大坑來!”
說罷挽起袖子就要往外沖,秦香梔急忙抱住她,一邊搖頭,一邊摟著她放聲大哭起來。
實在不是她變成了哭包兒,而是想到自己伶仃多年,幼時便與母親分離,少時被父親出賣,又一路顛沛流離到此處,幸而遇見了林世箜,才將她從爛泥裡拔了出來。
不僅將她從困境解脫,還願意不顧一切許給她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一個安安穩穩的人生。秦香梔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能遇見這樣一個良人。
埋在心頭多年的辛酸苦楚終於可以散去,從此不論何種境地,都可以與他歡歡喜喜一同度過。秦香梔跪坐在地上,哭得青嵐也跟著心疼哭起來。
當真是一人歡喜,一人委屈。
☆、淪為西江階下囚
自從阮俞京養好毒傷,大安與西江便又起戰事,轉眼已過了三月有餘。
這三個月裡,兩軍捨命相拼,眼下是林世箜佔了上風。
秦香梔乖乖聽了林世箜的話,在戰事吃緊時,為了不讓他分心,便暫時躲去了小村莊,和青嵐呆在一處。
她自從上次偷聽到林世箜打算娶她後,還未來得及和林世箜說上幾句心裡話,阮俞京便帶兵打來,兩人自那時起便分開了。林世箜的意思,一是為了戰事吃緊自己不能分心,二是想讓她離戰場遠一些,便讓她先躲回小村莊去,和青嵐呆在一處。
秦香梔便乖乖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