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梔輕輕戳著林世箜臂上稍大一點的蝴蝶,柔聲道:“那西江國主馬上要來,你可別被他勾走了魂兒,不回來見我了。萬一被他困住了,就看一眼這蝴蝶,要時時想起還有另一隻在等你回來。”
她捧著林世箜的臉,輕輕吻上了那淡若無色的唇。林世箜緊緊回擁了她,追逐著她溫柔的吻一路索取,最後在她耳邊微喘道:“我答應你,一定回來。”
☆、戈壁共馬賞黃沙
次日天光微熹,林世箜便立在秦香梔賬外叫喊。
秦香梔昨晚好不容易才說服了林世箜沒有留宿,她是這樣講的:“林將軍,這種緊要時候,我若不小心有了寶寶,怎麼辦?”
林世箜想了半天沒想到妥當的法子,只得放她走了。
秦香梔本來被他一番攪和,沒了睏意,臂上文身又有些疼痛,是以後半夜才略睡了一睡。此時這麼早被林世箜鬧醒,她便有了些兒起床氣,索性不理他,裹著被子又睡了過去。
林世箜久等在外面,無人應答,以為她還在為昨晚他的執拗賭氣,便漲紅了臉。
他覺得有必要去好好道個歉,便闖進了帳子。誰知裡頭燈燭未點,厚重的帳布隔開了外頭熹亮的天光,他憑著一雙鷹眼摸到內室,見秦香梔還倒在榻上大睡,才鬆了口氣。
林世箜突然便起了頑心,想躡手躡腳過去嚇一嚇秦香梔,誰知一緊張,腳下把自己絆了一跤,登時“啊喲”一聲撲到過去,一頭栽在榻沿上。
這下可真是嚇醒了秦香梔,她急忙起身檢視,黑暗中好容易摸索著點了燈燭,看著坐在地下正揉著腳腕喊疼的林世箜,又氣又笑。
她嗔他一眼道:“堂堂禁軍大將軍,半夜溜進來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林世箜一臉痛苦道:“扭到腳,站不起來了。你給我揉揉吧。”
秦香梔趕忙將他架起,林世箜故意整個人都歪在她身上,偷偷聞著她肩上香味,開心得不得了。
秦香梔好容易將他放在榻上,在榻腳上跪坐下道:“別動,我給你揉揉。”
她脫了林世箜鞋襪,給他揉著腳腕,抬眼問道:“還疼嗎?要不要叫薛大夫來?”
林世箜貼心道:“別了吧,昨晚我們麻煩了他,這麼早再叫他過來,不太好。”
秦香梔想想也是,便給他繼續揉了半晌,林世箜只一味喊疼。
低頭又揉了半晌,秦香梔抬頭再去問林世箜,卻猛然瞧見他胳膊撐在膝蓋上,托腮盯著她,滿眼柔情熾熱,似是在看什麼了不得的寶貝。
見她呆住紅了臉,林世箜突然回過神,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慌亂扭過頭去道:“走罷,天該亮了,再不走,下午便來不及趕回來了。”
他忽然極其利索給自己套上鞋襪,秦香梔還未反應過來,他便提著長腿走了出去。
秦香梔呆呆坐在榻腳上,看著大步流星的林世箜,登時又羞又惱道:“你耍我!”
……
一番鬧騰後天光已大亮,營中人馬均已動作起來,整頓備戰,緊張氣氛流竄在每個人中間,卻慌而不亂。
將兵們見了秦香梔,有的熟練打著招呼,有的好奇遠遠看著。跑了的林世箜又折回來找到了梳妝完畢的秦香梔,牽著她的手一路穿過人群,去了馬廄。
頓時叫好聲、起鬨聲一片片不絕於耳,秦香梔羞得一直低著腦袋,心裡卻歡喜得很。林世箜掌心多年來被刀柄磨得很粗糙,牽著她時許是因為緊張,還出了些汗,她便回握得更緊些。
林世箜面上不動聲色,卻在偷眼覷她,見她低頭手指掩嘴笑著,自己也笑了。
偏偏在眾多下屬面前還要拿出幾分威嚴樣子來,憋笑憋得好辛苦。
好容易到了馬廄,林世箜猶不肯松開她,道:“今日時間不多,我帶你同騎吧。”
秦香梔心知自己馬術不精,自個兒騎火奴走怕是會耽誤時間,便答應了。
林世箜便一手拉著她,一手牽出烏月,順手將她攔腰一摟,抱起來放在馬背上。
秦香梔一聲驚呼,嚇得捏起粉拳捶他肩膀道:“你幹嘛!嚇死人家了!”
林世箜微微眯眼仰視著她,眼中笑意溢位來,晨光映著他俊朗面龐,即使一身布衣不著盔甲,這個人也是一身凜然氣勢宛若神祗。
秦香梔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林世箜握住她的手,順勢翻身上馬,從背後摟住了她,喝一聲“駕”,烏月便歡快地撒開蹄子跑了出去。
烏月甫一出欄便加快了速度,頃刻間如風似電。秦香梔嚇得閉眼緊緊抓住林世箜摟在她細腰上的左手,漸漸感受到背後他胸膛的溫度與厚重,頭頂他的呼吸緩重而平穩,終於放下心來,睜眼看向前方。
前方戈壁塵沙遮地,叢叢簇簇或青或黃的野草老樹一閃而過,化成流雲般的色彩。蒼黃的天掛著灼灼白日,雲朵遠不似從前京城中所見那般輕巧,反而帶著些許凝重,在沙風中緩緩移動著。
秦香梔看著這極陌生的、在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