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聲“多謝提醒”便紅著臉又摸進了林世箜的軍帳。現在大營中已無人不知她和林將軍的“關系”,再多辯解也是無用的了。
她發愁地坐在桌前,思考著以後該怎麼辦。
正當秦香梔懷著女兒家的憂思艱難度日時,林世箜已經趕往西江人突襲而來的方向,在半路上攔截了他們。
攔截之地是在一處峽谷。邊境多峽谷,往往會成為大安與西江爭奪之地。
自打一兩年前起,西江人便常常有小股騎兵前來騷擾,開始時尚可應對,直到後來因朝中腐敗透頂,連守軍也逐漸沒了鬥志,懶的懶,逃的逃,還有受不了被苛待而跑去向西江人投降討生活的,是以邊境才淪落到需要京城禁軍前來幫忙的地步。
好在禁軍在年輕的將領林世箜歷經兩年的嚴厲整治下,尚可一戰。
林世箜十三歲被選入禁軍,十七歲正式入編,十九歲封將,二十三歲接過禁軍玄色赤鷹旗,可謂少年得意。如今十四歲的少帝秦方籜對他甚為倚重,曾在他此番出征前眼淚汪汪對著他說:“朕只能倚仗你了。”
林世箜既不願辜負少帝的託付,決心以手下一百六十萬禁軍與西江人對峙。但西江國此時並未正式侵犯,是以他這次只帶出幾千親兵打了頭陣。
此時兩千西江騎兵正由那位擅長速攻的大將晁關青帶領,再次前來挑釁。
與以往的小打小鬧不同,這波輕騎兵是作為西江大軍的前哨前來探路,因此晁關青沖得很猛,想要殺一殺大安禁軍的微風。但林世箜帶軍更猛。不多時戰鬥便結束了。
折損了大半人馬的晁關青好不容易才殺出一條血路抽身出去,走之前叫道:“林世箜你等著!今天是我疏忽了,下次再敗給你,我叫你一聲爺爺!”
聶明湛沖他吹了個口哨。
林世箜倒也沒有深追,點到為止收了兵,慢慢擦幹刀上血跡道:“敢這樣大張旗鼓的動靜,西江大軍想必已經離我們不遠了。”
聶明湛點頭道:“前方我們的軍探還未回來,雖不得知詳細情況,但我估摸著也是如此。”
林世箜道:“孟岐讕走到哪了?”
白庭舟擦著臉上的血答道:“孟將三天後可到。”
這一仗雖未給晁關青留一點好臉色,林世箜好歹還是放了他一條生路,免得太拂了西江國主的面子,日後不好和談。
此番戰役林世箜以自己為餌,左小臂上又受了傷。聶明湛素知他脾性,也不多問,只派了人先回營去告訴還在苦苦等候的秦香梔一聲,且特意囑咐,一定要把林將傷勢講得嚴重一些。
林世箜並不知道他的副將又做了什麼。只是想到那個為他包紮的女孩兒,他看著自己的傷口,竟有一絲期許,可是那股深埋在心底的恐懼感又最終迫使他決定瞞過秦香梔。
大軍開始回營,行至夜幕時分便停下駐紮。林世箜換了幹淨衣裳,好容易才推脫了手下前來賀勝的美酒,站在帳口看月亮,卻是已經醉了。
聶明湛本提著酒壺到處找林世箜拼酒,卻見他一改往日糙漢風格,以一副傷春悲秋的姿態賞月嘆氣,大驚,走過來大著舌頭道:“林將,你這是在幹嘛 ?不會被晁關青打傷腦袋了吧?嗝。”
林世箜推開他皺眉道:“走開走開。本將沒心思和你鬧。”
聶明湛又湊上來道:“你在想秦姑娘對不對?”
林世箜道:“滾開。”
聶明湛答應著滾了,隨手撈上路過的白庭舟要強行給他灌酒,被果斷拒絕後猶跟在後頭踉蹌跑著追人。
林世箜冷眼看著他那不論何時都活躍無比的副將,冷笑道:“幼稚。”
然而,若說聶明湛來攪和之前,林世箜只是將眼前的滿月看成了秦香梔的臉,那麼現在,不光是那輪月亮,還有周邊的人影,樹影,全部都變成了那個挽著頭巾穿著粗布藍衣的女子。
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了這樣?
林世箜看著圍了滿地的秦香梔,一向懼怕女子的他竟不覺得討厭,遂抻出手一把抓到一個秦香梔對她說道:“秦姑娘,我心悅你。”
被抓住的將兵瑟瑟發抖,求饒道:“林將!你醒醒啊!我不是你的秦姑娘啊!”
林世箜一雙醉眼在黑夜中也是極明亮的,他認真地握上了“秦香梔”的手,含情脈脈道:“秦姑娘,有你在身旁,我不願醒。”
這下可唬壞了那可憐的將兵,他扯著嗓子慘叫道:“聶將軍!!快來!”
林世箜有些生氣了,猛地將他拉入懷中禁錮起來道:“秦姑娘,我就在這裡,你為何要叫聶明湛來?你是不是對他有意思?你心悅他嗎?那我呢?我算什麼?你還給我包紮過傷口,怎麼忽然就不要我了呢?我可是早就……”
可惜聞聲趕來看熱鬧的聶明湛也是個醉的,他眯著眼睛聽林世箜說了這麼多,哈哈大笑道:“我說林——將啊,你清醒的時候,怎麼沒這麼多騷話呢!”
他過來掰開林世箜緊抓的男人的手,勸他道:“好啦好啦,這樣,等回去了,我親自把你們倆灌醉了,放在一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