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芸娘抿著唇,看著族長沒有說話。
他還真將蘇景年當成冤大頭了?
不但使銀子修路,還想要貪圖她農家樂的股份。
勻出一份?
這一份是多少?
佔幾成?
也開得了這個口!
“叔,您看我喊您一聲叔,就是把您當做自己人,能幫的侄女定會全力以赴。只是你不知道,哎,你們看著我光鮮亮麗,嫁給蘇景年就得道昇天了。可內裡的苦,是外人不知道的,只能自己往肚子裡咽。”顧芸娘滿臉苦澀,細細舉著例子,“他位高權重,被人阿諛奉承慣了,有許多壞毛病,脾氣又臭又硬,動起手來……您看餘財主,那可是下了狠手的。如今青山回來,不肯和我和離。我和他的親事估計進行不下去,他怕我為了孩子跟青山回去,認定我是騙婚,將我親孃給關起來。如果我的話管用,我早就將我娘給救出來了,哪裡還能讓她遭這份罪?我看著她憔悴的模樣,心都碎了,恨不得替她受了這份罪。”
顧芸娘紅了眼圈,心裡卻是在冷笑,不就是演戲嗎?誰還不會了?
她如何不知道族長為何會打這個主意。
在他眼裡,她是祖墳冒青煙了,才高攀上蘇景年。他們眼紅,想要分一杯羹!
因為不是她的銀子,所以他理直氣壯,真是笑死人了!
對不起了,這個農莊她還真的沒有打算要蘇景年掏銀子!再說蘇景年是她的人,她腦子被門夾扁了才幫著外人坑他。
族長想著餘有財被剁了命根子,餘家的事情,雖然瞞得緊,他也聽到一些風聲。當時沒有放在心上,他想的是顧芸娘果真受寵,蘇景年將欺負她的人全都給收拾了。
眼下聽顧芸孃的話,似乎是另有隱情。
不過族長不全信顧芸孃的話,他試探的問道:“當真將你娘抓起來了?”
顧芸娘苦笑一聲,“您打聽一下就知道,已經關起來好幾天,我還能騙您?”
族長呵呵笑道:“叔只是沒有想到貴人這般難相處,真是苦了你。”話音陡然一轉,“若是如此,叔也就幫不了你。”
心思百轉間,族長還是決定將這塊地卡在手裡。
“叔,您也說咱們村子窮,我開一家農莊,有客人來消費,我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還是要僱人幹活。村裡的人,農忙之後,都去鎮上打零工,賺不了幾個錢,還不管吃的。我不一樣,工錢比鎮上高,還管吃。生意做出來,客人多了之後,咱們靠山的吃山,村民可以弄些山貨賣給他們,不是又增加一些進項?挑著去鎮上賣,競爭大,還白白浪費時間。”顧芸娘是不可能便宜別人,拿出股份是不可能,但是給他們出主意還是可以的。
族長心裡對顧芸娘有意見,她一個人吃飽,不管其他人的死活。都是一個村子裡的,她出手拉拔大家一把,大家記著她的好,以後還能給她撐腰。
絲毫沒有想過,就憑他們的身份,即便蘇景年負了顧芸娘,他們又能頂什麼事?
只怕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聽見顧芸孃的主意,細細琢磨一番,覺得有一些道理。
族長的兒媳婦方氏給顧芸娘端茶,出去就通知村民過來,說顧芸娘要買溫泉山下的那塊地。
這會子村民陸陸續續趕過來,將顧芸孃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不等族長開口,有人說道:“你的話說的好聽,好聽的話誰不會說?不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兒?你說比鎮上高,咱們給你幹活,多少銀子一天的工錢?”
“是啊,還有你說的那些山貨,能行嗎?賣不掉的話,你全都給買了?”
顧芸娘含笑道:“我不是開農莊嗎?管客人吃飯的地兒。我需要採買食材,肯定是先買你們的菜。大家鄉鄰鄉親,我何必捨近求遠,上鎮上去買別人的東西?”顧芸娘認為但凡有點腦子的人,就會知道開農莊不是她一個人的好處,而是會蝴蝶效用,帶起他們一起過上好日子。“你們也可以打獵,將山貨賣給我,不必去鎮上。你們去鎮上賣,來回得半個時辰,不也耽誤你們幹活?”
胡氏開口道:“我聽芸孃的,她是個好孩子,不會害我們。而且她的農莊就在咱們村子裡,如果做不到她說的話,咱們難道還不能討公道了?”
顧芸娘不禁看向胡氏,認出她是獵戶劉勇的娘,不禁含笑道:“胡嬸,劉大哥在山上打獵,他的山貨可以送到我那兒,保管不讓你們吃虧。你地裡種的菜很水靈,也可以往我農莊裡送,比你去鎮子上多一個銅板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