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面如土『色』,回過神來,她拼命的掙扎,卻掙不開衛寅的鉗制。
一碗『藥』灑出大半,一半下肚。
衛寅鬆開手,將『藥』碗放回桌子上。
韓氏口中發苦,她乾嘔著,妄圖將喝進去的『藥』汁給吐出來,除了幾口口水之外,半滴『藥』汁都沒有嘔吐出來。
顧傳宗嚇得面『色』發白,看著韓氏難受的模樣,忍不住上前,攙著她的手,“吐不出來,你別摳傷喉嚨,我給你倒一杯水。”說罷,扶著韓氏在一旁凳子上坐下。
韓氏甩開顧傳宗的手,不死心的彎腰擠壓著胃部。
顧傳宗也沒有和韓氏計較,心疼她的遭遇,倒一杯水給韓氏。
韓氏揮手要打落,顧傳宗在她耳邊道:“多喝些水,可以催吐。”
韓氏手一頓,沒有反抗,任由顧傳宗喂她喝水。
喝完一杯水,顧傳宗見她臉『色』緩和一些,放下瓷杯,對一旁的商枝說道:“『藥』方都好幾年了,哪裡能還記著?又怕你們不肯罷休,才又找了之前的郎中開一張『藥』方。郎中說這種避子湯的『藥』方,必須每次房事之後要吃,如果要長期的話,就要將麝香加重劑量,如果再添上一味……”
說到最後,顧傳宗吞吐起來,看著商枝嘴角的嘲諷,心中莫名湧起一股不安,彷彿早就被她洞穿。吞了吞口水,低聲說道:“再添上一味水銀,服用五六日就能維持半年,甚至是一年。她出嫁前,韓氏給她喝了四五次,出嫁之後,原來等她回門,再補上兩次,後來餘青山徵兵去了,就沒有給她喝。可是那之後,她的癸水就不大準確了。有次腹痛難忍,韓氏害怕出事,給她找了郎中,說是她今後不能再生孩子。”
商枝真是開了眼界,拳頭髮癢,恨不得揍在韓氏臉上。
水銀有美容、避孕的效果,卻也有劇毒!
他們為了讓顧芸娘避孕,不但放了麝香,不放心之下,還新增水銀!
真的是親生的嗎?
韓氏給的這張『藥』方,只有麝香,沒有水銀。
商枝冷笑一聲,如果不是將『藥』汁給韓氏灌下去,只怕他們加了水銀,也不會說。
心太狠了!
韓氏吐不出來,心知無濟於事,她哀求著商枝,“你說的,要給我配解『藥』……我願意試『藥』,你只要治好我……”
她聽郎中說過,若是早早的沒有了月事,就容易衰老。
韓氏『摸』著自己沒有皺紋的臉,不想要快速衰老,她還是剛剛四十出頭。
顧芸娘早就看透韓氏和顧傳宗,聽到這些話,並沒有多少反應。
反倒是蘇景年,握緊了顧芸孃的手,眼底一片陰鷙。
顧芸娘安撫撓著他的掌心,搖了搖頭,這些都是對原主做的,她只有憤怒,為原主心疼,其他並無多少感觸。畢竟她沒有將韓氏和顧傳宗當做親生父母,所以沒有為他們所作所為感到痛苦和絕望。
她已經緩衝過來,沒有失去冷靜。
顧芸娘心裡清楚,無論她遇到多少磨難與坎坷,蘇景年都會陪伴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面對。
既然如此,事情已經發生,只能選擇面對。
商枝吩咐衛寅,“你去弄點水銀過來。”
韓氏面『露』驚恐之『色』,尖銳道:“你不是神醫嗎?你就按照這個方子配解『藥』,再加上一味解水銀的『藥』就行了。為何……為何一定要我吃下去?”
“不是說母女連心嗎?我讓你體會一下,這樣你才能感同身受,知道她的痛苦。”商枝詢問道:“水銀你放了多少?”
韓氏搖了搖頭,不肯說。
商枝含笑道:“你不說也不要緊,我們就從少量漸次增多,直到你的症狀與芸娘一致。都說一孕傻三年,我生了兩個孩子,記『性』可不太好,忘記劑量,你如果水銀中毒,只能算你倒黴了。”
韓氏膽顫心寒,經過剛才的灌『藥』,她知道商枝說到做到。
她咬了咬牙,說出了劑量。
商枝記下來,她重新調製一碗給韓氏喝下去。
在商枝看來,冤有頭債有主,這事情是韓氏幹出來的,讓她試『藥』也沒有『毛』病。
她信不過韓氏和顧傳宗,這兩人愚蠢糊塗又心狠,誰知這張『藥』方會不會有問題?
所以她將韓氏的症狀與顧芸孃的症狀一樣,再按照『藥』方配『藥』,制定一套治療方案。如果韓氏有用,再給顧芸娘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