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長嘶一聲,疾奔而去。
烏雲沉沉,色灰暗,秋風呼嘯,暗潮如湧。
亂箭齊發,身後慘叫聲四起。
襄王臉色陰沉,用力按壓著手臂上的箭傷,鮮血卻往外流淌。
薛慎之開啟箱籠,取出傷藥,一方乾淨的帕子,“王爺,我為你拔箭。”
一手拿著錦帕按住襄王的手,一手握著利箭,用力一拔,錦帕按壓上去,鮮血瞬間洇溼錦帕。
薛慎之快速撒上傷藥,簡陋包紮。
面色一變,薛慎之手按著襄王的後頸,兩個人趴在絨毯上,幾支利箭釘入車壁。
薛慎之掀開車簾往後看一眼,襄王府的侍衛已經死傷過半,而秦家護送他的一隊人馬,訓練有素,已經從突襲中迅速反應過來,迅猛的反擊。
他們帶來的是精銳,而對方顯然是帶著讓他們必死的決心,採取車輪戰術,一波又一波的人馬湧上來。
襄王冷聲道:“本王以為該離京數百里,他們方才動手。竟未料想膽子這般大!”
薛慎之沉聲道:“走!馬車不能停留!”
兩個人從馬車上一躍而下,‘轟’一聲,馬車火光大起。
薛慎之抓住一匹奔逃而來的駿馬,馬背上趴伏著中箭而亡的侍衛,將他推下去,翻身上馬。將手伸向襄王,一把抓著他坐在馬背上,踢著馬腹疾馳而去。
襄王回頭看著後面窮追不捨的追兵,他們的人殫精畢力,一個個倒下,聲聲慘叫,令人心驚膽寒。
“前面是兩條分岔路,一條是官道,一條是路,或許有被人埋伏……”薛慎之收緊韁繩,抱著襄王躍下馬,一抽馬屁,馬匹吃痛狂奔而去,薛慎之與襄王滾進佈滿荊棘的密林鄭
一大隊人馬疾奔而去,薛慎之聽到有壤:“主子有令,務必將人伏殺,千萬別叫他們逃了!”
竟是安陽府城的口音。
薛慎之與襄王面面相覷,是安陽府城的人,按耐不住了嗎?
襄王望著京城的方向,他以為最先沉不住氣的是他們。
薛慎之搖頭,“不止一方人馬,有人趁機渾水摸魚。你是一朝王爺,安陽府城那些官兵,哪有這膽子?你若身死,誰最得利?”
禮王。
“要快點走出去,他們追上去,不見饒話,只怕會大肆搜捕,我們只能任人斬割。”薛慎之站起來,肋骨悶痛,手臂上被荊棘劃成一道道血痕,銀白袍子大片大片的鮮血。“逃出生,我們需要喬裝。”
以真實身份示人,恐怕無法活著去安陽府城。
襄王咬牙,“等到安陽府城,本王再與他們清算!”
“安陽府城的金礦禮王都能插手,足見安陽府城早已是他的勢力,王爺進安陽府城,便成為籠中困獸。”薛慎之目光落在襄王受贍手臂上,“王爺藉此回京。”
襄王之所以用手擋箭,正是為回京找一個藉口。如今聽安陽府城竟是禮王的囊中物,眉心緊蹙,“本王回京之後,派人去安陽府城保護你。若是太過兇險,清丈土地一事,便放下回京。”
薛慎之緘默不語。
事到如今,他已無退路。
兩個人往密林深處走去,找到一處山洞,“我與秦家軍有商議暗號,追兵沒有這般快找來,我們在這裡等救兵。”
“嗯。”襄王神色淡淡,已無之前的意氣風發。
薛慎之見他面頰通紅,拆掉他手臂上的布,這才發現傷口紅腫,已經發炎了。
馬車被燒燬,他身上的藥逃亡的路上遺失,只等出去後,請郎中給襄王清理傷口。
薛慎之坐下來,背部疼痛,身後傳來襄王的聲音,“你的後背受傷了。”
“我出去找點水。”薛慎之望一眼漸漸暗下來的,晚上他們的人沒有找來,深山密林中,也不好出去找食物。
襄王已經發燒,他腦袋昏昏沉沉,沒有搭理薛慎之,闔眼養神。
薛慎之起身出去,只見一道身著黑色勁裝的男人站在洞口,手中散發凜冽寒光的長劍迎面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