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聞言,皺緊眉頭,“賦稅不是很低嗎?為何百姓會負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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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慎之看著荒涼的田地,雙手背在身後,徐徐道:“正稅少,重的是雜稅。王爺有所不知,各種雜稅皆以田地為依據,且勞役也是以田地來分派。這些遠比正稅要多且勞民,因此遇到災荒,百姓交不起稅便會棄田而逃。還有的田地產量不高,這一部分的田地收成不夠繳稅,百姓往往也會捨棄這一部分田地,減輕賦稅。”
襄王點零頭,神色嚴肅,“莫怪大周疆土廣袤,國庫卻空虛,田稅是重要的來源,若是百姓棄田地不耕種,大大減少國庫稅銀增長。薛慎之,你要如何才能解決眼下這個問題?”
薛慎之是寒門子弟,對田賦、徭役、雜稅深有體會,雜稅太重,許多百姓負擔不起,少田少地的百姓,卻因為丁役的限制,而不能外出勞作賺取銀錢餬口,難以維持生計。
“國庫空虛,百姓棄田不耕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地主勾結官府,強佔百姓土地,隱田漏稅,也減少許多賦稅。抵抗倭寇與外族,軍費支出龐大,入不敷出,便又增加百姓賦稅,”薛慎之覺得如果要解決田地荒蕪的問題,根源在於減免賦稅。“若要做到田不荒蕪,人不逃竄,錢糧不拖欠,便要減輕賦稅。”
襄王神色凝重,國庫空虛,若再提議減輕賦稅,只怕父皇不會輕易透過這一項革新變法。
他長嘆一聲,“難!”
薛慎之如何不知道,若真的要革新變法,這其中關乎許多權宦地主的利益,弄不好就會遭到強烈的反對,根本沒有辦法實施。
“去找你的老師。”襄王與薛慎之乘馬車去曾府。
曾秉硯聽二饒來意,緊蹙眉心道:“重稅傷農,若是想要改變目前百姓棄田不耕,國庫空虛,百姓生計的問題,正如慎之所言,需要減免賦稅。但是究竟如何減免,我們如今無計可施。這是一個龐大的工程,牽涉太多饒利益,皇上不會輕易首肯。”
薛慎之沉吟道:“並非不能減免賦稅,地主隱瞞田產逃避賦稅,這一塊減少國庫的增收。若是我們清查土地,他們便無法隱田,據實上繳賦稅。然後再將田賦,徭役,雜稅合併,折成銀兩,按人口和田畝多少徵銀。百姓可以出錢,由官府僱人代為勞役,能夠減輕百姓的負擔,有更多的人力耕種,可以推動農業生產。”
曾秉硯沉吟道:“此法能夠讓朝廷全面掌握全國田地,能夠打擊權貴、地主隱田漏稅,改善國庫空虛的問題。”停頓一下,“至於你的徭役與賦稅合併……”他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襄王卻和曾秉硯想法相反,“本王倒是覺得徭役與賦稅合一能夠實施,反倒是清查土地難,牽涉太多饒利益。若是要實施,誰去實施?實施者,必將成為眾之矢的。”太容易得罪人。
“清丈田地過程中,宗室地主阻撓無可避免,朝廷必然要嚴懲不貸,殺雞儆猴。地方官吏做事,賞罰分明。田地據實上報,令人核實。確認無誤後,再論功行賞。如此實施起來,便事半功倍。”薛慎之認為讀書人,大多數人為出人頭地,卻也有一部分,是為了減輕家中的賦役。
曾秉硯與襄王對望一眼,薛慎之竟是已經有詳盡的規劃。
“慎之,緩緩圖之。”曾秉硯語重心長道。
薛慎之低聲道:“若是再不減輕賦稅,只怕有更多的貧民傾家蕩產,無力承擔重稅。”
只可惜他是五品右參議,未入內閣,不能參與朝政議事,否則他必定是要上奏建議賦役改革。
襄王心情亦是十分沉重,今日所見所聞,令他心中受到衝擊。
如果不是水車,導致水患,將問題暴露出來,只怕他還不知道百姓因為無法承擔重稅而流離失所。
“明日早朝之後,本王去試探父皇口風。”襄王決定無論能不能事成,都要試一試。
曾秉硯卻不贊同,“此計是慎之提出來,由他上奏為妥,皇上若是追問起來,他也能應對。王爺並不知道該如何實施,只怕無法勸服皇上。”
薛慎之道:“待皇上壽宴之後,我再上奏。”
幾個人商議好,各自散了,曾秉硯坐在書房之中,許久沒有動。
曾濱敲門入內,看著曾秉硯愁苦的神情,不禁問道:“父親,慎之與您提了什麼見解?”
“賦役合併,減免人頭稅,清查土地。這些都是為百姓謀福祉,卻是多得罪權宦,若是能夠得到皇上支援還好,若是不能,他的仕途只怕到此為止。”曾秉硯長嘆一聲,丟官事,只怕連命都要搭進去。
曾濱卻覺得若是實施成功,薛慎之便水漲船高,前途不可限量。
“父親不必憂心,皇上這一關,還不知能不能過得去。”改革事情重大,皇上需要一力鎮壓朝臣,方才能夠實施,只是元晉帝有這一份魄力嗎?
曾秉硯點零頭。
——
馬車停在松石巷,襄王睜開眼睛,對準備下馬車的薛慎之道:“薛慎之,如果推行起來,此事是你主張,你該知道你面臨的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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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慎之目光平和的看向襄王,“王爺,你不知道,太多貧困的村民,本來吃一口飽飯都成問題,再加上重稅,無疑是雪上加霜,捆緊褲腰帶,挖樹皮為生。國庫空虛,導致國力下降,若是要填補國庫,官吏會如何?加重賦役剝削百姓,難的還是百姓。減免賦稅,清查土地,微臣以為勢在必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