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驅蚊包商枝放在藥箱裡,文貴妃進來太突然,她來不及收拾長榻,才會將驅蚊包扔在長榻上,製造成她在上面躺過,才將香囊遺漏在上面。
文貴妃拿著香囊在鼻端聞一下,她聞出薄荷、丁香的氣味。眸光微閃的看向商枝,將香囊還給商枝,“你在害怕?未曾經過皇上的准許,你在長榻上休息。還是……你做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娘娘!您的話商枝聽不懂!”商枝眼睫狠狠顫動,她抬頭看向文貴妃,“娘娘是在為今日,我在賢德殿和你過的那句話,猜疑我?”
文貴妃看也不看商枝一眼,目光落在元晉帝身上,“你那句話在暗示本宮?或者,你知道內情?”
“娘娘,我只是在提醒你一件事,太后娘娘是因為這件事,觸犯到皇上的禁忌,才被送去國寺。我才開口問娘娘,如果娘娘好奇的話,臣婦會將太后一事告訴你,讓你引以為鑑。若是不好奇,便不會多,你知道得太多,反而對你沒有好處。我千算萬算,沒有料到會觸怒你,不給我開口的機會。”商枝苦笑一聲,“我不知道會因為這件事,讓娘娘對我生出猜忌。如果早知道,我該不大喘氣,一口氣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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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貴妃沉默不語,一瞬不瞬望著商枝。
商枝面色如常,任由文貴妃打量,十分坦然。
文貴妃目光一收,臉上流露出嫵媚的笑容,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有信商枝的話,“是本宮辜負你一片好意。”
商枝鬆一口氣,還想要開口,她面色一變,給文貴妃遞一個眼色,連忙轉過身去,拔下元晉帝頭上的銀針,就見元晉帝緩緩睜開眼睛,在看見商枝的剎那,眼底的迷霧頃刻間消散。
“朕病情發作了?”元晉帝抬頭按著劇烈疼痛的頭,臉上的肌肉抽動,緊咬著牙關,壓下幾乎破喉而出的嚎叫聲。許久未發作的暴戾之氣,如沸騰的滾油在胸腔翻湧,眼睛通紅,脖子上的青筋猙獰,戾氣爆發出的一瞬,頭一痛,昏厥下去。
商枝又在元晉帝頭上扎幾針,對文貴妃道:“皇上頭痛症發作,他的脾氣就會失控,變得暴戾。娘娘今後若是在皇上身邊伺候,他如果像剛才那副模樣,最好是迴避,免得他會失控傷害你。”
文貴妃也被元晉帝剛才的表情驚嚇到,她從未看過這般失控的元晉帝。
“皇上這病能治好嗎?”文貴妃詢問道。
能治好。
但是商枝不會給醫治。
她輕嘆一聲,“皇上中的是丹毒,想要緩解症狀,皇上不再服用丹藥。”
“只能緩解?”
“嗯。丹毒已深,沒有辦法根除。”
文貴妃失望。
她是這宮中,僅有的一個不希望元晉帝出事的人。
元晉帝是她的依靠,文伯府已經傾塌,只有一個公主的她,一旦元晉帝倒下,日子哪有如今這般自在?
商枝給元晉帝喂下一粒藥丸,拔下頭上胸膛上的銀針,拉著被子給元晉帝蓋上,看著他緊皺的眉頭舒展,取下頭上的銀針。
元晉帝呼吸均勻,沉沉地睡過去。
劉公公推門進來,寢宮裡十分寂靜,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被發現了?
商枝回頭看向劉公公,心裡很疑惑,不知道劉公公為什麼要幫她。
“皇上情況如何了?”劉公公滿肚子的話,最後只問出這一句。
商枝道:“病情穩定下來,注意休息,不用太勞心費神。”
然後,開幾幅調養身體,對元晉帝沒什麼用處的滋補藥方給劉公公。
劉公公收起藥方,“薛夫人,色很晚,老奴派人送你回府。”
“勞煩公公。”
劉公公領著商枝出去,一直到商枝上車離開,兩人都不曾過一句話。
文貴妃回到賢德殿裡,兩刻鐘後,一個奴才進來,跪在地上回話,“貴妃娘娘,奴才在後面盯著,劉公公沒有與薛夫人過一句話,全程離著有幾米遠。”
文貴妃擰眉,難道真的是她多想了?
劉公公與元晉帝自一起患難長大的情誼,主僕情分,不是一般人能比。劉公公是一塊硬骨頭,尋常人啃不動,一個不慎,不是磕壞牙,就是被這塊硬骨頭給噎死。
他今日卻反常將大殿裡的人支走,守在門口,偏幫著商枝話,她不得不多心。
眼下確定兩人沒有交情,大約是劉公公擔心人多雜亂,影響商枝給元晉帝治病。
文貴妃示意雲姑姑給賞錢,擺了擺手,“退下去。”
奴才磕謝貴妃娘娘的賞賜,轉身離開。
文貴妃躺在美人榻上,聞著身上的香味,那是商枝給她塗抹的精油。驀地睜開眼睛,“雲姑姑,你將精油取來,再將劉太醫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