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瞭然地點零頭,“這個好辦。”
元晉帝眸光閃了閃,“你有辦法?”
“有啊。”商枝抬頭看向元晉帝,微微笑道:“誰造的筒車,誰解決啊,這不是很簡單的問題?”
大殿裡瞬間鴉雀無聲。
氣氛凝滯。
商枝並未意識到這話哪裡不對,她眨了眨眼,看著元晉帝鐵青的臉色,疑惑地問道:“難道有問題嗎?”
“咳咳!”裴遠咳嗽兩聲,蒼老的嗓音在大殿響起,顯得尤為威嚴,“賀大人並沒有辦法,皇上才請二位入宮。二位若是有別的條件,可以提出來。”
商枝笑眯眯地道:“大人言重了,我們若是有辦法,早就出來了,何必藏著掖著呢?你們也知道,我們最心繫百姓,見不得災害,才會開設作坊,研製出許多藥物造福百姓,又豈會見死不救?只是我對水利一事一竅不通,慎之又是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實在是有心無力。”
元晉帝不提筒車是薛慎之造的,商枝自然也裝作不懂,反正急的不是她。
裴遠這回正眼看向商枝與薛慎之,覺得這兩位,並不如他想的那般無能。如今他們順從地不提筒車的功勞,逼著元晉帝與賀錦榮親口承認。
這倒有點意思了。
元晉帝臉色鐵青,他不希望薛慎之提筒車是他造的,賀錦榮搶奪他的功績。而如今薛慎之順從他的心意,只當沒有造過筒車,心裡又憋悶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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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果賀錦榮造的筒車,是撿到薛慎之的圖紙,那就是自打嘴巴了!
君威何在?
賀錦榮驚詫一瞬,下一刻,頓時領會到商枝的用意,袖中的手緊緊捏握成拳頭。
商枝打破大殿裡的沉默,“皇上不必憂心,水災之後,我會做好防護措施,不會讓百姓染上瘟疫。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們便先告退了。至於水患一事,等想到辦法,我們再告訴皇上!”
元晉帝目光陰鬱,沉默不語。
商枝見賀錦榮目光陰鷙地看向他們,不禁勾唇一笑,讚譽道:“賀大人是曠世奇才,能夠造出筒車這般便利的汲水工具。我們相信你,一定也能夠解決水患。”然後瞪薛慎之一眼,埋怨道:“你還是狀元呢,都比不上人家一個榜眼,真不知道你這個狀元是咋得來的。”
薛慎之跟在商枝身後,退出大殿,清潤的嗓音從很遠傳來,“名次並不重要,賀大人胸有溝壑,腹藏錦繡,博學多才,他有如今的成就,是靠他的努力得來,這次水患對他來算不得什麼。”
裴遠忍不住咳了兩聲,他一出聲,此起彼伏的傳出一陣咳嗽聲,隱隱憋著笑意。
這兩個人明著讚譽賀錦榮,實則在暗諷。
賀錦榮臉色青白交織,心中倍感屈辱。
他發誓,一定要將水患治好!
賀錦榮請命道:“皇上,微臣請命治水患,若是不能將水患治好,官降一級,罰處俸祿三年!”
元晉帝身為帝王,第一次有怒發不出,反而被人冷嘲熱諷,心裡憋屈的很。當即將所有的怒火宣洩在賀錦榮的身上,他冷聲道:“水患治好,筒車造好,朕方才恕你無罪!”
賀錦榮心一沉,他之前打算將堤壩給推掉治理水患,而元晉帝希望保留筒車運作。即便這一次治好水患,下一次狂風暴雨,依舊會引發水患。如何改建堤壩,他腦子裡完全沒有半點思緒。
突然,賀錦榮想到薛慎之在儋州府城建造筒車,他那邊可有水患?若是沒有水患,便是堤壩設計得巧妙,不禁提議道:“皇上,微臣懇請您派人前往儋州府,探查薛大人是如何建造筒車與堤壩……”
“砰——”
元晉帝將硯臺砸在賀錦榮的額頭,鮮血直淌。
賀錦榮頭暈眼花,眼底一片血紅,他不敢捂著額頭,盯著身上的墨汁,深深跪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元晉帝剋制不住怒火,怒吼道:“滾!”
賀錦榮連滾帶爬的退出去。
溼冷地空氣拂面,他長長喘出一口氣。抬手按著額頭,一片粘稠的血液,賀錦榮心中閃過戾氣,就算沒有薛慎之的幫忙,他不信他就真的解決不了水患!
賀錦榮離宮,帶著人去就近的村落,村民們站在半山腰,看著被淹沒的村莊,老弱婦孺腮邊垂著淚水,無家可歸。
如果離開這生活幾十年的村落,又佈滿濃濃地不捨,對造成這一切的賀錦榮,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