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府當然是希望功勞在薛慎之身上,對他來可是很有益處。他方方面面仔細想一遍,最終開口道:“如實上報。”
裴焦立即帶著徐知府的奏摺立即回京。
等裴焦回京,已經是將近半個月後,已經七月初。
賀錦榮在京城周邊的府城縣鎮村造好一批筒車,節省人力,汲水效果顯著,得到百姓一片讚譽。
賀岱等人便打算讓朝臣上奏,破格提拔賀錦榮,將他安置在工部。
這份奏疏,呈遞在元晉帝龍案上。
而就在這時,裴焦回京。
他立即求見元晉帝。
元晉帝因為儋州府有情況,立即召見裴焦。
裴焦跪下給元晉帝行禮,之後將薛慎之的圖紙與賀錦榮的圖紙拿出來,並徐知府的奏摺,一併呈遞給元晉帝。
“稟皇上,儋州府的筒車在微臣趕赴過去,就已經竣工。而這筒車的建造者是薛慎之薛狀元。徐知府薛狀元在六月初的時候,就已經將筒車造出來,六月初十便已經將筒車全面在儋州府推廣,徐知府正準備寫摺子上奏為薛狀元表功,微臣卻在這時奉命去往儋州府。”
元晉帝看著劉勇放在龍案上的兩張圖紙,一模一樣。
而裴焦透露的資訊,薛慎之六月初造出筒車,賀錦榮造出的筒車是六月中旬。
筒車的功勞是誰的,一目瞭然。
何況,賀錦榮曾經言明,圖紙是他撿到的,並且將圖紙給完善出來。
如果在賀錦榮之前,薛慎之將筒車拿出來,他自然會論功行賞。
如今下皆知,賀錦榮造出筒車,如果再澄清是薛慎之的功勞,豈不是自打嘴巴?
果然如裴焦所料,元晉帝沉默片刻後,沉聲道:“圖紙是賀愛卿拾到,那張圖紙並未完善,也有傾注賀愛卿的心血。此事若當真要評斷個結果出來,卻是不清楚。”稍作停頓,元晉帝道:“朕念薛愛卿在儋州府建造筒車有功,待賀愛卿將筒車全部普及之後,再給予封賞。”
只是一個賞賜便打發,言詞間,對賀錦榮頗為維護。
裴焦不過一個七品芝麻官,如何敢置喙元晉帝的決定?他告退離宮,回到裴府的時候,去書房找裴首輔。
裴焦憤懣不平道:“賀錦榮不過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提拔我,如今回想起來,不過是因為我是您的孫兒,想給裴家賣個好。他手裡的圖紙,究竟是不是撿來的,還未知!”
薛慎之十分謹慎,這麼重要的東西,不會隨意亂放,又如何會遺失?
裴焦篤定是賀錦榮偷竊。
可惜元晉帝偏袒,他不能為薛慎之討一個公道。
裴遠是兩朝元老,位極人臣,他身為內閣首輔大臣,經歷過,見識過更多類似的事情,並不以為然。
“裴焦,你要懂得官場沉浮,藏汙納垢,比之更下作,腌臢的手段層出不窮。想要在朝廷立足,首先要懂得優勝劣汰,成王敗寇。這世間哪有那麼的公平?薛慎之若是不能為自己討回公道,也不過是技不如人。即便這一次,皇上給他公道,下一次他又如何化解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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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朝廷律法是虛設嗎?”裴焦不懂!
裴遠哼笑道:“律法?當你成為一個強者,便是凌駕在律法之上,漠視一牽律法不過是為弱者而框設。”他目光深遠地望著皇宮的方向,“皇上是大周國的帝王,他的便是王法。”
“若是不分黑白,不辨是非的帝王,與昏君有何區別?”
裴遠意味深長道:“你弱,才談黑白,是非。例如平陽候府的二房蘇景年,他欺男霸女,又得到什麼懲罰?那些被他欺辱過的人,對他來太過弱,兩者相比,律法對他來形同虛設。薛慎之這一事,皇上參與其中,兩者相比,他是弱者,如何定奪,規則自然由強者定奪。”
裴焦的三觀被顛覆,他紅著眼睛道:“祖父,我不想成為這一種人。剽竊別饒成果,他是一個讀書人,是讀書饒恥辱。您的位置,令底下讀書人推崇,祖父你能幫薛慎之嗎?”
裴遠嘆息。
裴焦握緊拳頭,“您曾經教育我,每個人付出的努力,都不該被辜負。難道,薛慎之的努力,就該為別人做嫁衣?”
裴遠反問,“我又憑什麼幫助他?就因為他的成果被人佔去?若是如此,我需要幫助的人太多。”他疲累的擺了擺手,“你出去吧。”
裴焦深深看裴遠一眼,他轉身跑去曾府,將這一事告訴曾秉硯。
曾秉硯將曾濱請進書房,半個時辰之後,一輛馬車離開京城,去往儋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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