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要查詢鐘鳴的下落嗎?”淨月看著樓夙並沒有動桌子上那一封信,彷彿並不如何迫切想知道。“屬下還要繼續往下查嗎?”
樓夙垂眸望著抄寫一半的經文,字跡遒勁鬱勃,神韻超逸,一滴墨漬毀去這一頁經文。
擱下筆,揉皺一頁經文,扔在紙簍裡。
“不必,如今時機未到。”樓夙撫平廣袖,扶著矮几起身。一雙淺色的瞳眸,流轉著令人難以捉摸的光芒。“你們這一番動作,只怕已經驚擾那些人。查下去,給他們帶去禍端。”
淨月以為樓夙會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一見他們,吩咐他們儘快將人找到,帶到他的面前來。
誰知,樓夙知道人還活著,倒是不著急了。
並非不急,而是如今不是好的好時機。
他若是將人找回來,身份必然是掩藏不住。
在他不能做什麼的時候,便是不去擾他們的清寧。
淨月問,“屬下將人撤回來?”
“驚動的人,處理乾淨了。”樓夙耳根一動,重新盤腿坐下,將信收起來,提筆繼續抄寫經文,“退下罷。”
“是。”淨月退出去,迎面遇見元晉帝,小心規避行禮。
元晉帝身著常服,直接踏入三清殿,人未至聲已到,“國師,朕這幾日頭風病發作,越來越頻繁,丹藥你煉出來了嗎?”
樓夙並未起身行禮,也並未答元晉帝的話,認認真真地將一頁經文抄好,晾乾墨跡,方才抬頭看向元晉帝。
元晉帝席地坐在樓夙對面,憔悴的面容上並無被忽視的不悅。反而坐在三清殿內,看著樓夙抄寫經文,聞著殿內的縷縷檀香,躁亂地心情愈發平和。
樓夙見他眼瞼青影深重,眼睛裡佈滿血絲,顯然是被頭風病折磨得不輕。
他從一旁的櫃子裡,取出一瓶纏枝蓮紋地藥瓶,放在案几上推到元晉帝的面前,“煉製出一瓶。皇上近來頭風病發作頻發,不能依賴丹藥,時間一長,藥物也會不管用。”
元晉帝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國師在朕的身邊,頭風病算不得什麼。”話音突然一轉道:“國師雲遊這一年來,長生丹有進益了嗎?”
樓夙起身去往內室,取出一個盒子,放在元晉帝的面前。
元晉帝目光熱切地盯著盒子,迫不及待地開啟,裡面擺著一顆暗紅色的丹藥。
“這、這、這是煉成了?”元晉帝雙手都有些發顫,將國師帶回來六年,這長生丹總算成功了!
樓夙見元晉帝神情激動,薄唇微微上揚,“究竟行不行,本座並無百分之百的把握。無人能夠試驗,不知道它的藥效如何。本座遍尋大周國,湊齊這一百多種藥,只煉出這麼一顆。皇上若是信不過,可以找一個遲暮之人試藥。”
元晉帝若說之前心裡有一點懷疑藥效,聽樓夙坦白直言,放心不少。樓夙之意這藥材十分難以湊齊,若是將這藥給人試藥,下一顆不知何時才能煉製出來。
“若是減半,藥效會如何?”元晉帝打算讓出一半,給人先試一試,會不會有其他副作用。
樓夙淺淡一笑,十分涼薄道:“皇上大可一試。本座說過,藥效如何,不得而知。”
元晉帝盯著丹藥半晌,合上蓋子,交給劉通。
“朕等這頭風病暫緩了,再服用這顆丹藥。”元晉帝此行目的達成,起身離開國師府回宮,吩咐劉通道:“你去請鍾院使來仁德殿。”
“是。”劉通將丹藥呈遞給元晉帝,便去太醫院請鍾院使。
鍾院使並不知皇上突然請他來做什麼,只是想著劉太醫告假幾日,面色凝重。
劉通進去通傳,之後將鍾院使請進去。
鍾院使邁進仁德殿,跪伏在地上,“微臣叩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