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雙目通紅的低吼一聲。
下一刻,一股涼意從小腹竄到頭頂。
蘇越面色驟然一變,他低頭看見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肚子上。
商枝微眯著眼睛,冷眼打量著蘇越。她都還沒找他算賬,他自己撞上門來。
聽到蘇越嘶吼出的話,商枝忍不住低笑出聲。手裡的匕首往前面一送,刺破蘇越身上的錦袍,冰冷的刀尖緊貼著肚皮。
“我不肯放過蘇錦瑟?”商枝像聽見什麼笑話似的,重複一遍。
蘇越渾身緊繃,他剛剛一動,就聽商枝道:“你大可試一試,是我的手快,還是你躲得快!”
蘇越臉色瞬間陰沉,看著面不改色的商枝,這張臉與他娘有幾分相似,吐露出嘲諷的話,他緊咬著腮幫子。“你敢!”
“我不敢?難道你不知道我怨憎蘇錦瑟強佔我的身份,對她痛下毒手,趕盡殺絕?我都這麼喪心病狂了,你對我二哥刺下的那一劍,你說我敢不敢?”商枝說到這裡,手裡的匕首往前又紮了一寸,鮮血頓時湧出來。
蘇越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他看著殷紅的鮮血滴落在地上,肚子上劇烈的刺痛,讓他眼底充斥著洶湧的憤怒,“你終於承認,你對她下毒手,我那一劍,你受的並不冤枉!”
商枝都想要撬開蘇越的腦子,看看裡面裝的是漿糊,還是一包草。
她諷刺的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他居然毫無所覺,反而自以為聽到她‘承認’害蘇錦瑟!
“蘇越,就憑你這個智商,到現在沒被蘇錦瑟玩死,算你福大命大!”商枝看著蘇越怒瞪的雙眼,冷笑一聲,“你們平陽候府,我真看不上眼,怎麼會因為她霸佔我的身份,對她痛下毒手?難道不是她害怕身份被暴露,我回到平陽候府,她的地位一落千丈,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對我趕盡殺絕?”
“不可能!”蘇越下意識反駁,他腦海中全是蘇錦瑟溫柔的臉孔,那樣嬌怯不堪經歷風雨,怎麼會心腸如此惡毒?
“清河鎮她所作所為,我與蘇易說的,你不會相信,何不去問問曹管家,她是如何設計曹管家為她所用?”商枝知道蘇錦瑟慣會裝模作樣,她白蓮花的形象太深入,所以將蘇越耍得團團轉。蘇越是一根筋,他相信‘眼見’為實,不禁諷刺一笑,“你現在憤怒的找我算賬,是蘇錦瑟告訴你,她想要爬襄王的床榻,最後卻被興寧侯府的庶子佔去便宜,是被我設計的?”
蘇越面色一變。
商枝勾唇道:“她想要榮華富貴,權勢地位,算計襄王不成,反而把自己的清白搭進去。你不信咱們可以走著瞧,她一定不甘嫁給一個庶子,會在興寧侯府謀出一條出路。”
蘇越緊緊盯著商枝,她的目光不躲不閃,十分的坦然,沒有一點作惡的心虛。而她又將蘇錦瑟會再犯錯,說得這般篤定,難道真的是他誤會了?
蘇越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自己心目中柔弱需要人保護的妹妹,是個心狠手辣,心機深沉的人!
可是商枝堅定的話語,讓他心裡不由產生動搖。
因為他知道商枝不可能會撒謊,她說的事情,只要自己稍微認真去查一查,就知道真假。
曹管家是他爹的心腹,只聽從他爹的命令,他不會包庇商枝,為商枝做偽證!
而她說蘇錦瑟會再興風浪,他只要盯著,就能知道真假!
蘇越猛然心驚,他居然被商枝牽著鼻子走,真的懷疑起蘇錦瑟!
他心裡一片複雜,其實在看見興寧侯府嬤嬤的態度時,他就覺得奇怪,蘇錦瑟是興寧侯府長房嫡出姑奶奶的女兒,饒是蘇錦瑟的身份再低賤,她的外祖母依舊健在,興寧侯府下人不該如此輕視她。如果是商枝算計,興寧侯府的人會查不出來?是不是正因為查出來,蘇錦瑟讓他們丟臉面,才遷怒她呢?
當時他被憤怒衝昏頭腦,並沒有多想。現在仔細想一想,很多事情都可以見到端倪。
一旦開始懷疑,蘇越便忍不住往深想,例如張涵嫣對他娘下毒,蘇錦瑟知不知情?
這個念頭一起,蘇越臉色發白,連忙打住!
不可能,蘇錦瑟一定不知情!
娘疼愛她十幾年,將她當做眼珠子呵護疼愛。即便娘最後沒法接受她的身份,可是之前的寵愛是實實在在的,她不會知道還任由張涵嫣下毒!
蘇越肚子劇痛,商枝猛地將匕首扎刺進去,鮮血迸濺出來。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商枝,就看見商枝冷聲說道:“我說過的,你那一劍,我遲早會還回來!”她拔出匕首,手指緊緊的握著匕首,鮮血噴在手上的那一剎那,她幾乎握不住。她將匕首放在蘇越的手裡,“這是蘇錦瑟的,她當時想要用這匕首殺了我,你代勞她動手了。”說完,商枝調頭就走了。
龔星辰為她擋的那一劍,險些喪命,她不能不幫他將這筆債討回來!
而蘇越又是原主的親二哥,這個身份她也要有所顧及,念在龔星辰如今性命無憂,她那一刀手下留情,不會讓蘇越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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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枝眼底一片冷意,等蘇越知道真相後,說不定希望她這一刀沒有留情呢!那樣他就不會太痛苦,被自責與愧疚折磨。
她已經讓蘇越對蘇錦瑟起疑,如果他還沒有能力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並且被蘇錦瑟繼續耍得團團轉,無論他落得什麼下場,都是活該了!
蘇越捂住傷口,他臉色發白的靠在牆壁上,望著商枝筆直的身影消失在巷口。低頭看著手裡的匕首,是他送給蘇錦瑟的生辰禮物,他是讓蘇錦瑟防身用的。到最後,這把匕首卻是狠狠紮在他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