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秦玉霜也想不到會從蘇越口中聽到這般冷酷無情的話!
“越兒,你怎麼能這麼想?娘不曾對不住你,你怎麼能說這般誅心的話?你在書院裡闖禍,你二嬸孃告訴我,是我去給人賠禮道歉。你向來要強,不願與我說自己受的委屈,我也便不在你面前提。你生病,我寬衣解帶,徹夜不眠的照顧你。你從小到大,錦衣玉食,隨心所欲,惹是生非有我們為你兜著,為你善尾。
可你的妹妹呢?曹管家說她吃著百家飯長大,無依無靠,為了不被餓死,撿別人丟在地上餵狗的吃食。你在伸手問我要銀子的時候,她為一頓飽飯在奔波,從未享受過一天父母的愛,為了活下去她受盡苦難!”秦玉霜心口鈍刀子割一般的痛,幾乎語不成調,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活著都這般的艱難。而張涵嫣的孽種,卻無憂無慮,搶佔著她女兒原本該有的一切!
“你們都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如何能不疼,能不愛你們?你若有一點手足之情,你就放娘出去。”秦玉霜沒有辦法了,她苦苦哀求著蘇越。
蘇越心中震動,商枝過得是這樣的日子嗎?
可他想到蘇錦瑟的話,蘇越勸說道:“錦瑟是無辜的,她生下來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怪她呢?你養她十五年,莫說是人,就連一條狗也都會有感情。娘,無論是商枝還是錦瑟,都是你的女兒。你將商枝認回來,就不必揭露錦瑟的身世,你對外當年懷的是雙胎。”
秦玉霜全身的血液朝頭頂湧去,刺激得她雙眼發黑。
蘇越覺得他爹十分虛偽,對他孃的感情有瑕疵,並不意外。
“明日舅舅進京,你不要與舅舅說,事情揭露出來,你認為對商枝就好了嗎?錦瑟的臉與手都是她弄的,如果你認她,到時候她傷錦瑟一事傳出去,如此惡毒的女子,京城裡世家貴胄,只怕對她敬而遠之。”蘇越看著他娘搖搖欲墜的模樣,繼續說道:“錦瑟顧全大局,才告訴你們是劫匪傷的。你若真的在意商枝,就將錦瑟的身世壓下去。”
秦玉霜看著蘇越離開的身影,一口氣沒有喘上來,兩眼一閉,昏厥過去。
“夫人——”
玲瓏與箜篌接住秦玉霜,連忙讓人去請太醫。
“憂思過度,鬱結在胸,放寬她的心情,不要再刺激她。”太醫給秦玉霜號脈,皺緊眉心道:“胎像不穩,有滑胎的跡象。”
蘇元靖心情沉重,看著秦玉霜昏睡中依舊皺緊的眉心,不知她為何就不能原諒他一次。
他不相信秦玉霜對他沒有感情,為何就這般決絕呢?
“夫人今日出什麼事情了?”蘇元靖詢問高明高嚴。
高明將蘇越與秦玉霜的對話事無鉅細的交代,“夫人大概是沒有想到二少爺不曾站在她那一邊,還希望她能夠粉飾太平,傷心過度,被刺激得昏過去。”
蘇元靖皺緊眉頭,蘇越對秦玉霜不是一般的冷酷無情。
他不希望秦玉霜將過多的目光放在兒子們的身上,有意將他們隔開,卻未曾料到蘇越對秦玉霜生怨。
不過目前來說不失為一件好事。
秦玉霜如今滿心滿眼只有商枝,商枝是她的死穴,拿到這一點好好運用,秦玉霜必定會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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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著,蘇元靖讓人盯著商枝與秦景凌,一旦有異動就告訴他。
——
次日。
秦景凌帶著鐵騎護送鍾院使等人進京。
他們立即回宮向皇上稟告白嵩城一事。
元晉帝從曾秉硯手中看到鍾院使寫的奏摺,見到鍾院使帶來好訊息,龍心大悅。
“你們做得很好,朕重重有賞,這幾日你們便休沐在府中,再進宮當值。”元晉帝積有厚福,當即大手一揮,給太醫與秦景凌賞賜。
鍾院使連忙說道:“回稟皇上,微臣受之有愧,此次疫情多虧商姑娘,若非是她出手相救,只怕白嵩城保不住!”
元晉帝怔愣一瞬,“商姑娘?女的?”
“正是。”
曾秉硯在一旁道:“皇上,您之前張貼皇榜,誰若是治好白嵩城的疫情,便冊封為神農侯。”
元晉帝也十分苦惱,他千算萬算,竟算漏治好疫情的竟會是一個女子。
自古以來,除了一位功勳赫赫的女將軍被封侯,就未曾見過女子封侯。
天子一言九鼎,哪能出爾反爾?
元晉帝犯愁。
鍾院使大吃一驚,竟不知有這等內情!
神農侯,商姑娘雖是女子,卻是擔得起這個稱號!
只是朝政上的閣老,不會願意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