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將藥丸捏完,放在簸箕裡晾一晾。聽到鍾院使主僕兩的對話,她勾唇道:“這是人之常情,對未知的東西會本能產生恐懼,何況是奪命的時疫?等這裡的情況控制住,我會先回京,這裡交給你們處理,能幫你將奏摺帶回京城。”
鍾院使以為她是要借蘇易的手送上去,搖頭嘆息,“不必了。你可知之前是誰護送我們來白嵩城?平陽候奉命維持白嵩城的治安,只是因為幾個太醫與幾個士兵染疾之後,徹底放棄白嵩城回京覆命。蘇世子有心幫忙將奏摺呈遞到御案,這對平陽候來說就是駁斥他的話,在皇上面前失信。他隱瞞來不及,又如何會幫忙呈交奏摺?”
“隱瞞只是一時的,他能隱瞞一世?”商枝對蘇元靖十分鄙夷不屑,貪生怕死之輩而已,“我請前尚書大人曾秉硯曾老爺幫忙代為轉交。”
鍾院使心中一喜,“有勞商姑娘!”
商枝將奏摺收進包袱裡。
這時,有百姓焦急地衝進來,驚懼道:“大人,不好了!京裡的大官帶著士兵過來,要燒城!”
“你說什麼?”商枝與鍾院使震驚道。
“我們看見來了軍隊,以為是知道咱們白嵩城瘟疫控制,朝廷派人來救濟咱們,哪裡知道看見他們把一車車的稻草在城裡各個角落放著,又倒上桐油,這不是燒城是要幹什麼?”百姓心急如焚,城外士兵層層把守,他們根本就出不去!難道給活生生燒死?
商枝心中凜然,這些掌權者,未免視人命如草芥?
“我去看看!”商枝立即往城外跑去。
鍾院使也急急跟過去,對小廝說道:“你快去通知蘇世子!”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心裡有預感,燒城的人或許是蘇元靖,希望蘇易能阻止!
而城門口,蘇元靖騎在高大的駿馬上,他冷眼看著士兵捂住口鼻進城,將稻草、黑火藥、桐油灑進白嵩城各個角落。
劉太醫聽到訊息跑過來,站在城牆上,彎著腰喘著粗氣道:“平陽候,你快住手!城裡的時疫已經控制,鍾院使將城裡疫情情況上奏皇上,你快讓人撤回去!”
蘇元靖看向劉太醫,冷聲說道:“時疫根本治不好,從古至今,哪一場爆發的時疫不是受到滅城之災?你如今只是說得到控制,誰也不能夠保證,之後還會不會爆發。到時候城裡的人,流向其他城池,咱們大周國是要覆滅嗎?”
劉太醫急忙解釋,“侯爺,白嵩城來了一位神醫,是她治好時疫。有她在不用擔心會爆發!”
蘇元靖充耳不聞,反而揚聲道:“大家動作快點,將人引來之前,全部放置好。”
他抽出一根火把,舉在手裡,示意士兵給點燃。
‘譁’地一下,火苗竄高,映襯著蘇元靖陰冷的面部,越發的冷硬無情。
劉太醫氣得幾乎昏厥過去,他急匆匆跑下城門,想要衝出來,城門卻被一排士兵頂住,他根本就出不去!
“侯爺,黑火藥、稻草等物已經全都放好。”有人走出城門,向蘇元靖回稟。
“點火!”蘇元靖下達命令,他舉起手中的火把,就要擲出去。
身後的弓箭手,全都等著蘇元靖投擲出去,再開弓放箭。
火把鬆手的一瞬,一匹黑色的駿馬橫衝而來,一柄長槍攔住火把,往後回拋,士兵紛紛躲開。
秦景凌手腕翻轉,冷不防一槍氣勢洶洶刺向蘇元靖。
蘇元靖抽出長劍格住,秦景凌冷笑一聲,回槍刺在馬腿上,馬匹受驚嘶鳴,蘇元靖臉色一變,連忙抓住韁繩穩住馬匹,卻被秦景凌一槍撂下馬。
“嘭”地重重摔在地上,蘇元靖臉色青黑。
秦景凌將長槍一擲,擦著蘇元靖的脖子,深深插進地面,凜冽的殺氣,令蘇元靖脖子發冷,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燒城?你問過我這維護白嵩城治安的人嗎?”秦景凌目光凌厲,宛如一把出鞘的寶刀,透著凜然殺氣,令蘇元靖膽寒!
蘇元靖雙手握成拳,臉色鐵青的站起來,拂去身上的汙泥,“我是奉命行事。”
秦景凌看著蘇元靖不再裝著翩翩君子風度,嘴角勾出諷刺的弧度,如今撕破臉,他便不屑於偽裝了?
“奉命行事?罔顧一城百姓的性命,你就不怕做的孽太多,會不得善終?”秦景凌冷嘲道:“你可知你兒子在城裡?”
蘇元靖臉色驟然一變,“蘇易?”
突然,他想到其他什麼,臉色僵硬。
“你猜到除了蘇易之外,還有誰了?”秦景凌眼底一片戾氣,蘇元靖這副模樣,顯然是猜到商枝在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