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肯定,這個男人知道自己感染了!
男人憤怒的說道:“我不回去!你是要害死我嗎?庸醫!你們都是庸醫!我的妻兒好端端的,你們一碗藥下去,他們就沒了。你們拿他們練手,現在治好了其他人,要了他們的命!下一個害死我嗎?”
商枝看向追過來的太醫,劉太醫聽到男人怒吼的話,汗顏道:“並非拿你的親人練手,而是我們對時疫醫術不精。如今是商姑娘來了,方才治好其他病患。”
男人什麼都聽不進去,他看著太醫來的時候,心裡滿懷希望,直到一碗藥下去,他的妻兒不過幾息斷氣,他們比時疫更令人憎惡!
他的妻兒沒了,其他的病患一個個好起來,叫他如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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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青獰的笑一下,朝著商枝臉上吐一口濃痰。
“小心!”蘇易大喊一聲,推開商枝,那口痰吐在蘇易的身上。
“將他綁起來!”商枝臉色驟變,手忙腳亂的將蘇易的外衫脫下來,“衣服燒了。”
劉太醫也被嚇住了,不用想也知道男人一定是感染了,他想要傳染給商枝!
他叫人抓住男人,百姓全都害怕的往後退。
蘇易滿面陰霾,大步上前,拎著男人往城裡拽去。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男人大喊大叫。
蘇易一掌劈在男人後頸,將他給劈暈。
商枝臉色緊繃,回去後,讓人拿麻繩將男人捆起來,然後給他灌藥治療。若是不治好他,便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逃出去!
商枝給男人治病後,轉而給蘇易號脈,厲聲道:“下次不許衝動!”
蘇易看著商枝緊張的模樣,心裡憋著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他神色愉悅道:“他想要傷害你,你是我妹妹,我得多窩囊,看著你被他欺負?”
商枝手一頓,臉色雖然緊繃著,語氣緩和許多,“即使這樣也不可取!你救我,自己陷入危險的處境!”
蘇易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在擔心我?”
商枝翻個白眼,將一瓶藥塞在他手裡,“一日三次,一次兩粒!”
蘇易握著藥瓶,看著商枝的背影,傻乎乎地笑著。
商枝回到縣衙裡設立的藥房,炮製預防瘟疫的藥丸,輕微染病者,及時服藥能夠痊癒。
每一個百姓可以領一瓶,還有艾草、雄黃丸。
鍾院使從草棚裡回來,吃兩粒藥丸預防,用烈酒洗手,再過一遍熱水。
“疫情得到控制,我們立即寫奏摺上報朝廷,安撫民心。”鍾院使覺得白嵩城的時疫爆發,其他城池的百姓心裡很慌,擔心會流傳出去。
“好。”商枝預計道:“最多一個月,少則十天半個月,我們可以回京。”
鍾院使臉上難得露出笑容,“商姑娘,多虧有你,否則我們也得葬在這座城池。”
商枝含笑道:“鍾院使,我只是儘自己的綿薄之力。”
“商姑娘,難得有你這般通透的人。”鍾院使很欣賞商枝,她小小年紀,便能有豁達的心胸,不愧是張釋隱的徒弟,“你師傅定然以你為榮。”提起張釋隱,鍾院使不由多問一句,“你師傅如今可安好?”
商枝聽到鍾院使提起張釋隱,臉色微微沉,垂頭捏著丸藥,“師傅不在人世。”
鍾院使十分詫異,未曾料到張釋隱已經過世了,惋惜道:“節哀!”並未多想商枝低沉的氣壓,只以為她是在感傷師傅的離世。
鍾院使與商枝寒暄幾句,寫一封奏摺,將這裡的情況詳細的寫在奏摺上,然後讓人送去知府,上奏到御案上。
小廝來去匆匆,又將鍾院使寫的奏摺帶回來,他氣憤的說道:“老爺,知府實在是枉為父母官!白嵩城爆發時疫,他隱而不報,才讓時疫嚴重到難以控制。如今時疫控制,咱們去報喜,知府不說不願見,就連奏摺都不許府中人接,隔著府門與奴才對話,生怕奴才身上沾著瘟疫,傳染他們!”
鍾院使聞言,面容上多了幾分悲切,攸關到生死,又有幾個人能夠將生死置之身外呢?
正是因為少見,方才顯出商枝的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