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不想談這些話題,她不是傷春悲秋的人。日子再苦再累,不是你哭一哭,這個坎就能過去。哭過之後,還是得擼起袖子站起來繼續努力邁過眼前的坎。
而她過得很好,有家有狗有錢有薛慎之,啥都不缺,她不覺得自己哪裡可憐。
這時,商枝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薛慎之,站起身,拍著屁股上的泥,“有舍有得,我失去父母,卻遇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彎腰拎起鞋子,她穩步朝薛慎之走過。
薛慎之目光沉沉地望著她從暮色中走來,殘陽似血,在她周身鍍上一圈光芒,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你今日回來得有點晚。”商枝含笑地朝他走來,站在他的身側。
薛慎之目光自她腳上掃過,低沉地‘嗯’一聲。
他停頓住腳步,垂眸望著她,問道:“你何時回來的?”又將視線轉向朝這邊望來的蘇易,臉色沉了沉。
他一提,商枝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她忘記答應薛慎之,等他下課接她回家。
商枝心裡‘咯噔’一下,難怪他臉色有點不快。她解釋道:“今日義診出一點意外,遇見人找茬,攆走多半病患,晌午全部看診完,我去菜種市場買了小麥種就回來了。”
薛慎之一聽她被人找茬,緊張地問道:“可有受傷?”
商枝搖了搖頭,“怎麼會?他們被官差帶走了。我告訴官差,他們是土匪,盤問的時候少不得吃皮肉苦。”
“你呀!”薛慎之無奈的嘆息,“身上多備一些藥,用作防身。”
“好。”商枝見薛慎之目光睨向蘇易,眼眸裡閃過狡黠地光芒,她悠閒地說道:“蘇易幫我把地僱人整好,還拖幾車羊糞施底肥。這種又髒又累的活,對他們這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來說,可不容易。之前是我心存偏見,其實他是一個好人。”
薛慎之心往下沉,看向蘇易的目光戒備又凌厲。
他心不在焉道:“你覺得他如何?”
商枝一怔,“很好啊!”她臉上露出嫣然地笑容,目光卻是緊盯著薛慎之,“他看似高傲不可親近,相處之後便會發現他挺善解人意,又十分心細,很多小姑娘都喜歡這種男子。”
薛慎之袖中的手握緊,他喉結微微滑動,“你呢?”
“我?”商枝這一次沉默了許久,似乎在認真而慎重地對待這個問題,讓薛慎之的心止不住往下沉,一直沉到谷底,就聽她帶著一絲不確定道:“他是值得考慮的人選。”但不是她的!
薛慎之眼睫猛地顫動,手指緊了又松,鬆了又緊,下頷緊繃著,似乎連呼吸都在這一瞬停止了,心口沉甸甸地窒悶得慌。
他想再問什麼,可喉嚨發緊,似乎連說一個字的力氣都被驟然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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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枝看著他變幻不定地神色,靜靜地等著他開口,可一直回到家門前,薛慎之都沒有開口的跡象,清潤疏闊的眉宇間都染著淡淡的疲憊。
她放下鞋子,站在院子裡用水瓢舀水沖洗掉腳上的汙泥,洗乾淨擦乾換上鞋子,進屋就看見他站在窗前,望著庭院裡地鞦韆,靜靜地出神。
最終,商枝沒有上前打擾,鑽進廚房去做飯。
——
棗樹村。
一波一波的官差在村裡巡邏,查詢毛二、壯漢與婦人。
家家戶戶都被翻出底朝天,也沒有找著人。
官差從村頭搜到村尾,衝進最後一家,四處翻找能夠容納一個人的地方。
陳梅花盯著紅腫的臉,抱著孩子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她不知道發生啥事了,咋就招惹這麼多官兵?
“你認識這幾個人嗎?”官差掏出三張畫像,舉在陳梅花的面前。
陳梅花臉色頓時慘白,看著畫像裡的毛二,是她的小叔子,今日出門是去找商枝麻煩,替她出氣。可天色都快黑了,也不見他的人影,反而被官兵通緝,難道是商枝出事,特地搜村抓他們?
“不……不……不認識……”陳梅花哆哆嗦嗦地說道。
官差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