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看著他的目光十分複雜,最後什麼都沒有說。
栓子抽噎著跪在地上,給秦景凌磕三個響頭,雙手端著茶遞過去。
秦景凌重新打量他,栓子端著茶水的手抖了抖,心裡雖然驚慌,卻緊緊咬著牙關硬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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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一刻鐘的時辰,茶涼了,栓子的腳都跪痠麻,秦景凌才接過茶,一口飲盡。他起身道:“走了。”
商枝挽留,“不吃午飯再走?”
秦景凌心中微微一動,“吃飯不必了,你把牛肉乾炸一罐子給我。”
“好嘞。”商枝知道秦景凌愛吃牛肉,算著他這兩日會到,割了三斤牛肉湃在井裡。等他來了,辣炒一碗吃,剩下的給他炸牛肉條,不放水的話,能吃個幾天。
商枝連忙去廚房忙活開。
牛肉條下鍋前得醃製,她索性把飯燜在鍋子裡,麻利的做幾道菜,先端上桌供他們吃,自己則是在廚房裡炸牛肉。
牛肉炸出來的香辣鮮香的香味溢滿廚房,飄向餐廳,秦景凌和栓子兩人狠狠吸一口氣,同時吞嚥口水。
三斤牛肉炸出來也就一斤多的樣子,她裝進一個小陶罐裡,擱在包袱皮上,包起來打個結,遞給秦景凌。
秦景凌吃了三大碗飯,早就吃得撐了,抵不住香辣牛肉條勾出的饞蟲,解開包袱夾一條放在嘴裡,連吃了幾條,這才覺得過癮。
他準備把包袱捆起來,就見栓子眼巴巴地看著,打個結,他把包袱往肩上一挎,一本正經道:“就先從鍛鍊你的意志開始。”
栓子淚眼汪汪,揹著自己的大包袱,跟在秦景凌身後離開。
商枝和薛慎之都沒有去送。
馬匹拴在村口的大樹上,秦景凌大步過去,把包袱捆在馬匹上。就看見栓子站在村口,望著去往村裡的一條小路,久久不見人影走來為他送行,眼淚啪嗒啪嗒如泉湧般落下來。
“走了。”秦景凌翻身上馬。
栓子抬手狠狠擦乾淨眼淚,朝秦景凌走過去,把自己的手放在秦景凌的手心,被他拽上馬。
馬匹疾馳而去,栓子回頭望著快要看不見的杏花村,握緊拳頭,他在心裡堅定說道:我一定會回來的。
商枝站在藥山上,看著不見影的馬匹,對一旁的薛慎之道:“回去吧。”
薛慎之收回視線,點了點頭,兩人並肩下山。
栓子這一走,家中的氣氛有一些低迷。
薛慎之看著心情不太好的商枝,抬手揉了揉她的頭,溫潤的嗓音透著堅定,“他會回來的。”
商枝仰望著他,露出淺淺地笑。
她相信。
——
京城。
秦府,福壽居。
門外站著四位婢女。
屋子裡頭一架多寶閣上,擺著瑪瑙碟子翡翠碗,小小一盆綠玉梅花的盆景擺在正當中。窗戶前的烏木炕床上鋪著四喜雲紋織錦鍛,秦老夫人正斜靠在上面,身後立著盤金彩繡牡丹紋的背靠。
她滿頭銀絲梳理得整整齊齊,帶著一個黑色繡福字抹額,佈滿皺紋的臉上一團和氣,精神十足。手裡握著一串佛珠,腳邊跪著兩個丫鬟拿著小木槌在捶腿。
“老祖宗,您這氣色比起年前,一日好過一日。將軍給您尋的藥,真是神了,也不知是哪個神醫制的,若是請回府上來,許是能治好您的病。”坐在圓凳上的二媳婦柳氏撿著秦老夫人順耳的話說。
秦老夫人眼底帶笑,“任何事情都講究一個緣法,景凌既然未能請來,自然有緣由。神醫開的藥已經減輕我不少痛苦,本該心存感激,又怎可擾人清寧?”
柳氏還想說什麼,門口一個婢子進來,屈膝行禮道:“老夫人,有一封您的信。”
秦老夫人放下佛珠,接過信,拆開,看清裡面的內容,臉上的笑容霎時一變,“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