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薄情,可比誰都重情重義。
曾有一個人這樣對待過他,難免難以釋懷。
“你該親自去問他。”商枝隱約猜到那個人就是住在山上的薛定雲。
薛定雲能夠那般對待薛慎之,說明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儘自己的所能對他好。後來薛大虎出事,他不願見薛慎之,不一定便是恨,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薛慎之垂著眼睫,望著商枝臉上流露出的關切,握緊的拳頭一鬆,他抬著手,輕輕將她鬢角的發拂至耳後。
商枝握住他的手,她一瞬不瞬的望著他深暗的眼睛裡,“想不透的事情,可以去找尋答案,或許結果並非你所想。”
是嗎?
薛慎之抿了抿唇。
他垂眸望著兩人交握的手,凝思半晌,忽而問道:“我可曾握過你的手?”
商枝臉上的笑容一僵,就見薛慎之眉心蹙了蹙,“還有一些奇怪的話?”
很好,他在說喝醉的事。
商枝勾著唇,“你是說你喝醉了,拉著我的手,鬧著要抱小土狗睡覺?”
薛慎之臉色一僵,淡漠的表情似有裂痕。
那句他是否胡言亂語說給她起名的話,在喉間滾了滾,最終嚥下去。
他嘆息一聲,“你若去薛家吃席面,便照著例子給他包個紅封。若是不去,替我託人帶去。”
如今與許氏斷了糾纏,薛慎之不想再有糾葛。
商枝明白薛慎之的意思,薛寧安說尋常鄉鄰都去參加婚宴,便按照鄉鄰的比例來,而不是做為薛寧安的二哥。
如此,他們也知道薛慎之表現出來的態度。
“好,我正好有事去薛家。”商枝應下。
薛慎之帶著一包點心,去見薛定雲。
山路平坦好走,薛慎之不費力,便爬到半山腰,望著不遠處老舊的木板房,他停住腳步。
不知站了多久,緊閉的門被開啟,一道乾瘦的身影搖搖晃晃地拄著柺杖走出來,手裡拖著一個籮筐,很吃力的往外拉拽,卡在門口,一動不動。
薛慎之走過去幫忙把籮筐提出來,放在門前的平地上。
薛定雲看著突然出現在山上的薛慎之,眼中閃過驚訝,冷淡地說道:“你咋來了?不是給說了,不要再來?”
薛慎之提著點心的手指一緊,垂著眼瞼遮斂住眼底的情緒,面色平靜的說道:“我來問您兩個問題。”
薛定雲進屋的腳步一頓,沒有回應,卻也沒有繼續往屋裡走。
“你曾當我是你的兒子?”
薛定雲臉色驟變,他嘴唇顫抖,急急轉身看向薛慎之,看著他眼底的審視,張了張嘴,一個音也沒有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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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一事,你可恨我?”
薛慎之將藏在心底十二年的兩個問題,終是當著薛定雲的面問出來。
薛定雲收緊握著柺杖的手指,他閉了閉眼睛,轉過身去,“我認不認你都是我的兒子……大虎一事不怪你,是我的錯。”
說著,薛定雲走進屋子,在即將要關門的時候,他對薛慎之說道:“你既然走出薛家的門,就已經和過去做了了斷。薛家的人和事,你不用理會,沒有人能夠怨你。但是你虧欠大虎,替他好好照顧栓子。”
“嘭”地一聲,薛定雲關上門。
薛慎之眸光微微一動,他望著緊閉的門扉,眼底的迷惘褪盡,只一片澄澈。
他把一包點心放在門邊,最後看一眼木屋,轉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