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房子,她離開幾天,一把大火燒得面目全非。
商枝快要氣炸了!
賀平章?李寡婦?
可疑的人在腦海裡閃過一遍,她眼底憤怒的火焰,只剩下一片黑暗,看上去好像一汪冰潭,透著徹骨的冷意。
燒人房子,宛如斷人生路。
她冷笑一聲,難道是看著她好欺負,一個個爬到她頭上拉屎?
‘咯吱’一聲,商枝目光凌厲望去,“誰!”
四周靜悄悄的。
商枝往發出聲響的地方走去,不一會兒,一道身影磨磨蹭蹭走出來。
胡氏。
她臉色蒼白,怕商枝誤會,急忙解釋道:“商枝,不是我放火。是李寡婦,是她!”她就是來找找,碰碰運氣,能找著啥能用的傢伙。東西沒找著,倒黴的撞見商枝!
商枝心裡早就有底,賀平章不敢放火,事情捅出去,他自斷前途。
只有李寡婦,她心思歹毒,記恨自己見死不救,還有偷不到藥方,才一把火燒了屋子,連同一箱子藥方吧?這種事情她幹得出來!
不說裡面有多少千金難買的古方,那一箱子是師傅畢生的心血,被人如此對待,就不可以原諒!
“我……我沒騙你,半夜裡出來如廁,看見李寡婦鬼鬼祟祟點燃你的屋子。”胡氏心揪起來,唇色發白,“李大仙看見了,他也看見了!”
“你給我去作證!”商枝帶著胡氏趕去李寡婦家。
胡氏情緒激動的掙開商枝的手,雙手藏在背後,搖頭拒絕,“不……不能的,我不能作證!”她一旦作證,在賀家就沒法過下去,“你找別人吧,我能做的就是這麼多了!”怕商枝強制帶走她,胡氏頭也不回,撒腿往賀家跑。
她看見李寡婦放火後,賀大昌來找賀良廣,她躲在屋裡偷聽,賀良廣下保證,不管商枝咋鬧,都不會為她做主,咬死是她自個不注意,家中走水了。
如果自己站出來作證,賀良廣和鄧氏一定會打死她!
他們手裡可是沾了人命……
商枝的心一寸寸冷下來。
大步往李寡婦家走去,李寡婦靠在土炕牆壁上,手裡拿著巴掌大的胡鏡,塗脂抹粉。
這胡鏡是賀大昌給賀良廣辦事得的銀子買的,足足花了一兩多銀子。
正是這枚胡鏡,她才跟賀大昌。
想到商枝一張藥方都不肯給她,心裡就來氣。既然她不願意給,自己得不到,那就都得不到算了。雖然心疼一堆銀子被燒了,心裡卻解氣的很。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約說的就是李寡婦。她心裡高興,小產後難看的臉色,多了幾分紅潤。
舉著鏡子,撫摸著鬢角,左看右看。
“嘭——”
屋門猛地被踹開,撞上牆壁,震得屋子裡籟籟落灰。
“啊!”李寡婦嚇一跳,渾身顫一下,胡鏡‘啪’的砸在地上,碎成幾片。
“我的鏡子!”李寡婦尖叫著跳下床,捧著胡鏡碎片,一臉肉疼。眼露兇光的瞪著商枝,“小賤蹄子,你在作死!弄破我的胡鏡,快賠我銀子!”
她憤怒的把銅鏡砸在商枝身上,撲上去掐商枝的軟肉。
商枝扣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擰,痛得李寡婦嚎叫。
“你偷我的銀子,燒我的屋子,我們來算一算這筆賬!”
李寡婦渾身一僵,又驚又怕,顧不上手上的痛。嚷嚷道:“你……你胡說八道!你不想賠我的胡鏡,銀子不見,屋子被燒,就誣賴在我的頭上!你這樣可不厚道,良心不會痛嗎?”她心虛,知道商枝拿不出證據,奈何不了她,但是仍有些底氣不足。不耐煩的說,“算了算了,就知道你這窮鬼拿不出銀子,不要你賠!你快放開我!”
商枝冷笑道:“你自己弄破的,我為什麼要賠?”拽著她的手,往外走。“你有沒有燒我的屋子,我們去見官,你到官老爺面前去平冤!”
李寡婦臉色唰的白了,本來做了虧心事,一聽見官,兩腿發軟。
“你放開我!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放火燒你屋子?說話要拿出證據,靠你這張臭嘴,拿不出證據,就算到官老爺面前,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李寡婦被商枝拖出門外,腳上鞋子也沒有穿,砂礫刺得她一跳一跳,臉上扭曲,拼命的掙扎,“賤人,你放我!”商枝的手就像鐵鉗一樣緊,李寡婦掙不開,心裡發慌,進了衙門,不管是不是清白,都要吃板子的,她扯著嗓子喊,“來人啊,救命啊!商枝要殺人了!吳嬸,你快幫我去叫里正——唔唔!”
商枝捂著她的嘴,看著吳氏撂下擔子,飛快的跑去賀良廣家。加快腳步往村口趕,希望車伕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