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法海一樣,拿出一個鍋,然後斯曉慧那麼一掃,鍋裡就開始放電影,她直接告訴賀爽:
看吧,月老註定好了的,我們要生一個可愛的女兒,在一起很久很久。你不過是一個路過的妖精,該滾粗滾粗。
該死的大地震過後一個月,陸大偉頭也不回地返回北京,告別銀川那座在他看來無比荒蕪的城市。就像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他全身的每一寸細胞都塞滿了野草。讓他憂傷地是,他總是過段時間就遭遇一場離別,在愛情這條路上踽踽獨行。
在遇到斯曉慧之前的一個月,他又決定與賀爽說再見,並沒有正式談分手,只是默默地刪除了聯絡方式。
因為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用男朋友的身份說分手。很多時候他認為自己是,但決定為這段感情劃上句號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彷彿一個小丑,直到最後一次主動關懷,對方也是漫不經心地回覆,他徹底死心了。
單相思是比鶴頂紅還烈的毒藥,日子久了,強迫淡忘,但那顆痣還是長在心底。直到遇見斯曉慧,他讓她覺得,她就是他永久的白月光。可長在眉心的硃砂痣,才是男人最美的模樣。當她願意回來時,陸大偉身體裡的劇毒吞噬了他。
委屈的是,當賀爽捲土重來,真正出現在和陸大偉中間的那一刻,斯曉慧在之前,從未聽陸大偉提及,他的世界裡曾經有個賀爽。
二零一九年的德勝門很美,斯曉慧在城樓門口一眼望見了陸大偉。急匆匆走路的斯曉慧一不小心撞到了誰,抬眼一看,原來是一個戴著眼鏡,斯文白淨的大男生。
斯曉慧笑笑說聲對不起,那個男生也很溫柔,微微一笑表示沒關係。
那一天,斯曉慧跟了一個郊區旅遊團,趁五一假期,去深谷幽譚消極兩日,畢竟過厭了相親的日子,她需要找一個清淨的日子好好沉淪。抬眼一看,那細皮嫩肉的男生也坐在大巴車上,更讓她心生得意地是,那男生也是獨自散心。江湖再見第二眼,即是熟人,斯曉慧毫不客氣地坐在他位子旁邊。
“真巧,那一腳沒踩疼你吧?”
“沒事。”
兩個年輕人就這樣聊到了一起,陸大偉跟斯曉慧講西北的日子,斯曉慧調侃他,看不出來,西北吃羊肉兩三年,日日黃沙蓋臉,你怎麼還一臉細皮嫩肉。陸大偉笑笑說在屋裡編程式碼憋的。
說好的去賞深谷幽潭,但到最後淪落到你看我沒有男朋友,我看你沒有女朋友。
同為天涯淪落人,既然相逢了,不妨在一起溫暖對方。沒有太多的綿綿情話,陸大偉不是油腔滑調的男生,斯曉慧也討厭繡花枕頭式的表白,比起山盟海誓來,斯曉慧還是喜歡約會時,他陸大偉多買點單。
下了班以後他們天天跑到一起吃晚飯,每次都是陸大偉主動結賬,吃完飯兩個人在馬路上瞎溜達,直到很晚才會分開。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多月,有一天,斯曉慧嘻哈猴一般告訴陸大偉,她的閨蜜大蕊蕊要結婚了,她正在考慮要不要帶陸大偉一起去。畢竟婚禮上,帶個充門面的比一個人去,走路更有勁兒。陸大偉說我要去呀,一定要帶上我。
婚禮的那一天,陸大偉路上問斯曉慧,你打算隨多少份子錢呢,斯曉慧伸出五個手指頭,陸大偉默默不語。到了地方,斯曉慧正想拿出紅包放在新人收禮臺上,陸大偉把她的手擋回去,然後在臺面上拿了一個空的紅包,裝了五百元禮金進去,大筆寫上他和斯曉慧的名字。
斯曉慧那一刻有點驚訝,但立馬內心狂喜的小宇宙爆發了,她按捺住心裡的激動,故作鎮定地問了一句:
“這樣不好吧,不太好意思啊,你出錢算什麼呢?”
“你還跟我客氣麼,這錢,有那麼一天,我們的婚禮上會收回來。”陸大偉看著斯曉慧,眼神裡沒有一點雜質。話者有心,聽著也有意,斯曉慧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美的情話。她想這一輩子,她再也不會被他以外的人勾走魂魄了。
她一點也不害臊,讓陸大偉把耳朵遞過來,說了一句悄悄話:
“以前聽你跟我講三個月見一次前女友,我都很嫉妒,今天我也想睡你。”
陸大偉刷地一下臉紅了,真是傳統上的好姑娘,思想上的女流氓。結婚以後的很多日子,每每兩個人好成一團的時候,斯曉慧依然會笑嘻嘻地來一句:“評價一下,我和你前女友,誰的功夫更厲害?”
有時候他真的搞不懂斯曉慧,明明他給了她一道又虐又絕的題,她卻走出了一條爽路。
但這日子不正是拜陸大偉所賜麼,他在偷了斯曉慧的心之後,又把賀爽擺到她面前,斯曉慧根本沒得選,比起繳械投降,問了自己一千遍一萬遍以後,斯曉慧在某個流淚的夜晚,對著自己的心說了一句:
我還是走一條爽路吧,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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