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女子平躺在床上,神色上一片平和,視線看著頭頂那淡雅顏色的窗簾,心頭上,說不出來的情緒。
自己,竟是方才那男子的夫人。
想來,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疑惑不過就是在心頭上騰起了一瞬便瞬時沉澱了下去,若是有一處自己的安身之地,總歸是好的吧。
思索至最後,只覺得疲憊了一天的身子逐漸鬆懈了下來,再不去思索別的東西,閉了眼,衛絮已然沉沉睡去。
不過就是片刻的功夫,已是沉睡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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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蒼茫恍惚,白茫茫一片的天地間,衛絮什麼都看不見,只感覺自己的身子輕飄飄了一般浮了起來。
心之所向,衛絮的步伐也是隨著心頭的意念,向著一處方向走去。
走出了不知多少步,白茫茫的霧靄間,竟是恍惚出現了一個人,一個,一身黑衣服的人。
夢中的步伐頓住,衛絮努力睜大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卻是怎樣,都無法看清。
下意識地抬手去撥開眼前的霧靄,衛絮的聲音清冷而出,好似不是她發出的字句一般:“你是誰?”
那黑衣人定定地站在遠處,一動不動,一身的黑衣,幾近連衣服上的花紋,衛絮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可偏生,那人的臉,卻是被霧靄所遮擋,除卻那稜角分明的下巴,面龐卻怎樣都看不清。
話語在整片白茫茫的天地間渙散開來,好似一出口便消散,再沒有了迴響。
心頭猛然一緊,衛絮的步子下意識地邁出,向著那個黑色身形小跑而去:“你是誰?”
卻是不論怎麼跑,都無法跑到那人的身前。
模糊朦朧間,衛絮心頭陡然生出一股害怕,步伐頓時停住,雙眸中泛出一片死寂,看著遠處的那個身影,聲音都是有了些許的顫抖:“你是誰……?”
“你是……帶我回去的人嗎?”
言語間,衛絮的視線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男子腰間,掛著的,一隻格外特別、卻又極為簡約的木塊。
“你是……你是誰啊……”害怕和辛酸瞬時泛上衛絮的心頭,那恐懼,並非是畏懼眼前的人,而是,害怕這人,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聲音裡已是泛起了哭腔,衛絮站在原地,看著那個黑色衣服的人,酸澀之意,幾近將她的整個身心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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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兒!絮兒!”鵲仙的聲音裡,帶著火燎一般的急切,雙手死死地拉著衛絮的手,看著女子面上那密密泛上的細汗,以及他完全無法忽視的,衛絮的眼淚。
他知曉,衛絮定是做夢了,夢裡,定是有著他所不知道的,那些痛楚。
他不願,也不會,再讓衛絮受那些記憶的折磨了!
手中的仙流很是緩慢的流淌入了衛絮的掌心,縷縷的溫熱,將衛絮整個人所包裹,不出半刻的功夫,衛絮的眼,像是沒有任何的徵兆一般,緩緩睜了開來。
心頭終是鬆了一口氣,鵲仙的身形前傾,靠近了衛絮,伸手擦去衛絮面龐上的汗,聲音低沉又悅耳:“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