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風禾。”
眼看著兩個女子已是要走進那內殿,一道空闊而又低沉陰冷的聲音瞬時在整個殿上響起,也是生生地止住了兩個女子的腳步。
“你一人進來。”君懷聞的聲音,不像是從口中說話,更像是從靈魂深處幽幽而起,
一直垂著的視線緩緩抬起,看向了那內殿方向,墨風禾的面上,看不出任何其他的神色。
反倒是席綰燈,在聽到君懷聞的話音後,面上有片刻未能控制住情緒,閃過一抹陰毒的神色,旋即快速恢復了平靜,讓開了身形,低聲帶著笑意對著墨風禾落了話:“去吧。”
若是不細聽,好似這兩人宛若好姐妹一般的模樣。
墨風禾的面上未有任何的表情,對著席綰燈輕輕點了點頭,越過席綰燈,徑直往內殿方向而去。
殊不知,便是墨風禾從席綰燈身旁經過的一瞬,席綰燈面上的神色竟是瞬時猙獰了起來。
看這樣子,今日怕是近不了君懷聞的身了。
思至此,席綰燈袖中本是凝結而出的匕首已是緩緩消散,腳步向著外殿殿門方向退去,眼眸四下環顧,開始打量起這個恢宏的君凌殿。
墨風禾的步子並未有任何的猶豫,越過席綰燈後,徑直往那內殿方向而去。
一直垂著的面龐終是抬了起來,雙眸中,一片漠然,腳下步伐未有任何的聲響,就這麼一步一步,走進了內殿。
沒人知曉墨風禾此刻心裡想的是什麼,便是連墨風禾自己都是有了些迷茫。
事到如今,她究竟,要的是什麼?
被長恨閣逐出,在整個仙界丟了臉面,離開墨府,離開仙界,又落入了席綰燈的手中。
她究竟為了什麼?
為了讓衛絮死嗎?
為了讓那個幾近同自己一道長大的女子死嗎?
呵呵。
如今,她已經死了,在仙魔兩屆所有人的眼前死了,她甚至都未能親眼看見那一幕,也未能親口告訴她,她有多恨她。
她便死了。
在席綰燈告訴自己,衛絮已經死了的那一瞬,墨風禾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內心,沒有一絲一毫的欣喜,有的,只有那一層一層濃烈的不解和痛楚。
為何?
即便衛絮死了,她的心裡,卻是依舊這般難過呢?
這幾日,她日日窩在房內不出門,直至今日,席綰燈說帶她來見一個人。
直至到了這君凌殿前她才知曉,自己要來見的,是當初在長恨閣時指明要挑戰自己的君懷聞。
轉過最盡頭的拐角,便是內殿,墨風禾的腳步停住,漠然的眸中滑過一絲自嘲,輕吐了一口氣,繼而重新邁開腳步,往內殿走去。
同先前外頭的一片漆黑不同,內殿入眼,雖同樣未點燈,可那透過天窗傾斜而下的月光,卻是足以將內殿映亮大半。
而下一眼,墨風禾便已是看見,那個坐在最遠處床邊一身黑袍的男子。
陰暗冷冽,薄涼清黯。
那是墨風禾從未見過的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