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她重重拍了那一下,衛絮的眸光跟著似是驚了一瞬,旋即重又恢復了平靜,更是染上了一抹淺淺可笑之意。
柳葉保持著頭微微垂下的模樣沒有動,神色沒有變化,沒有惱意,卻也是沒有笑意。
到最後,徐有儀已是氣得無法說出話來,只是不停地喘著粗氣,似是下一瞬,就要整個人暈厥過去。
眼見著徐有儀的模樣越發不穩定,衛絮眼中的笑意已然是緩緩退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漸濃郁的鄭重。
快速抬手,一把將那契書收回,衛絮的聲音也是帶著些厲稔,緩慢卻又重重落下。
“徐有儀。”
不過便是三個字,卻是因為帶著了濃烈的仙流,瞬時將徐有儀的氣勢壓了下去,逼迫著徐有儀轉過眸子,看向了衛絮。
對上衛絮眼眸的一瞬間,徐有儀只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重重地沉了下去。
“你不想這八月天,在你的手中落敗吧?”
便是在這八月天的半個月裡頭,衛絮早就是將所有的東西打探地一清二楚。
這八月天,竟是在兩儀谷出現之際,已然誕生,而那時的八月天的主理人,正是徐有儀的孃親。
後來,八月天到了徐有儀的手上,在她那雷厲風行的手段下,越發出名,也越發成為了這兩儀中,最為出名的花樓。
只一句話,便重重地戳在了徐有儀的心上,雙眸死死地盯住了衛絮,徐有儀口中已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今這契書在我的手上,你說它是真也好,是假也罷,過了今日,這八月天,便不會再是你的。”
將這八月天完完全全拿下,是衛絮一早便想好了的,如今的她,勢單力薄,僅憑她一人之力,定是無法打敗君懷聞,打敗君凌宮。
也便是因此,她才想到,集結這萬惡之地兩儀谷中的勢力,來同那魔界,一較高下。
若是真的細細論起來,衛絮也是知曉,自己的手段,確確實實惡劣了些。
可每每想到,自己離開時,仙屏中所看到的師祖的模樣,衛絮的心頭,便好似被一隻大掌狠狠扼住,再喘不上一口氣來。
“你要搶我這八月天?”
目光中噙著恨恨的光,徐有儀的整個氣勢已是被衛絮壓住,身子都是泛起了微微的顫抖,徐有儀的聲音也是發出了顫音。
“我知曉,你記恨我當日將你捉回八月天做花魁,可你的男人,也是殺了我八月天的客人,血染了我的地方,一報還一報,衛絮,你還想如何?!”
聲音裡,是滿滿的顫抖,強迫著自己不去彎腰,對著衛絮一字一字說出了心裡的話。
聞言,柳葉本是垂著的眸中泛起一絲奇異的光,垂著的頭再度微微抬起了一絲,不被旁人看到的餘光,淺淺地向著衛絮的方向投去。
你的男人。
四個字,像是一道足以讓人心頭怔愣許久的雷聲,狠狠地落在了衛絮的耳中,讓她久久都沒能反應過來。
那日替她出手的,是君懷聞。
君懷聞。
三個字,許久都未能聽到的三個字,像是一道魔咒一般,再度出現在了衛絮的耳畔。
徐有儀的目光緊盯著衛絮,始終未移開,並未錯過女子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錯愕,徐有儀的面上,更是泛起了一抹森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