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從口中緩緩揚起,柳葉沒有任何的不適和不自在,本就是略略抬起的視線,始終落在衛絮的面上沒有動,似是格外出神地看了許久,柳葉的聲音緊接著那輕笑落下:“衛姑娘,當真是生的好看。”
聞言,衛絮落在那白紙上的視線似是有了片刻的波動,旋即,移開了目光,看向了柳葉,神色上,一片平靜,未有任何的波動。
對視不過就是片刻的功夫,衛絮極為細微地輕嘆了口氣,向著前頭邁開了一小步,而後彎腰,動作很是認真地落了座,坐在了那案桌的正前方,也便是,柳葉和徐有儀的中間位置。
隨著衛絮的入座,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的徐有儀這才抬起了視線,看向了坐在了自己身旁位置的衛絮,雖說並未開口說話,可那看向衛絮的眼眸裡,卻是清清楚楚地表達著她那不屑一顧的情緒。
淡淡然看過徐有儀一眼,下一瞬,衛絮已是轉過了身,重又看向了柳葉,平靜且淡然的笑意同樣掛上嘴角,對著柳葉輕點了點頭:“柳姑娘這是說的什麼話。”
“論相貌,我哪裡抵得上柳姑娘。”
並非是恭維之詞,而是對於衛絮而言,她從未真的去注意過自己的樣貌,倒是柳葉,在她的眼中,確實是絕頂的美人一個。
說話的語氣淡淡然,落在柳葉的耳中,並未有什麼突兀的感覺。
對著衛絮回以一個同樣溫柔的笑意,柳葉的眸光已然是緩緩轉開,再次落在了那白紙之上。
衛絮則是深深看過柳葉一眼,旋即同樣轉過了視線,卻是並非看向了白紙,而是,望看向了徐有儀的方向。
徐有儀的身形端坐著,兩手攏在袖中,極為規矩的模樣,雖未開口說話,可那視線中的不甘和怒意,都是泛著濃烈的氣息。
衛絮又怎會看不出來,這模樣端端的徐有儀,分明就是被柳葉的仙流給扼住了。
餘光瞥看了一眼看向白紙的柳葉,衛絮的嘴角勾起一抹深邃不已的笑意,袖中的手輕輕一動,一抹仙流從手中緩緩而出,向著徐有儀的方向而去。
前後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徐有儀只覺得自己的身上陡然一鬆,本是被禁錮的身子瞬時可以活動了,腦海的怒意一個泛起,再不顧此刻是什麼情況,瞬時一個出手,手中帶著狠狠的風,襲向了柳葉的方向。
是了,此時此刻,她心頭最為憎惡的,便是這個坐在了她對面的女子。這個吃裡扒外的賤骨頭!
柳葉的眉眼垂著,看著那白紙沒有移開視線,身形更是動也未動,全神貫注落在了那白紙上。
衛絮坐在兩人的中間,目光看著徐有儀的動作,直至女子的手距離柳葉只剩下區區一寸的距離時,略顯涼薄的聲音淺淺落下:“在我面前,你也敢動手?”
淡淡然一句反問出口,徐有儀身形,頓時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再也無法動彈,那伸出的手,好似一隻爪子一般,極為突兀地伸出在那案桌之上,在衛絮的面前,在柳葉的頭頂前頭。
柳葉依舊是沒有抬頭,手中緩緩有了動作,伸出手,帶起了一抹淺淺的鵝黃色仙流,落在了白紙之上。
隨後,才是抬起了眼,想要看向衛絮的方向,卻是在抬眼的一瞬間,好似剛看到徐有儀的動作,狀似驚訝地向後縮去身子,抬手用那長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聲音裡,是滿滿的驚訝:“鴇兒?你這是做什麼?”
言語中的驚訝和不解恰到好處,落在旁人的耳中,直讓人覺得沒有半絲虛假的成分。
再次凝眸看過柳葉,衛絮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也不管此刻徐有儀是多麼難堪的模樣,徑直抬手,將那放在案桌上的白紙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