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心頭沉沉嘆了口氣,司馬言的聲音低低出口,不等另兩人做出回應,率先起了身,走出了馬車。
直至身形消失在馬車內,高楚的目光這才抬起,看向了車門的方向,旋即轉過,看向了祝雅,話音裡,有些無奈的模樣,唇口張了張:“師……”
卻沒想,師姐兩個字剛出口一字,祝雅的手已然猛地將那車簾方向,旋即起身,向著車門方向而去。
“……”
所有的言語皆是吞回了肚子裡,高楚的眼眸有些無奈地眨了眨,停頓了片刻,同樣起身,向著馬車外頭走去。
馬車停的位置極好,離那墨府不遠,卻又是偏著一個角度,讓那墨府巡視的人,並不能看見。
司馬言和祝雅站在稍前些的位置,高楚下了馬車,便規規矩矩地站在了兩人的身後。
他自然是知曉自己不對的地方,這一路上,實在是太過於無趣,以至於,自己每每有空皆是在睡覺,且幾近每次都是司馬言喚他,次數多了,旁人自然是會有不快。
腳步停在原地,目光微微抬起,看向了墨府兩個大字,司馬言向來平和的眉頭竟是鮮有地皺了皺,長袖中的手指略略蜷了起來,許久,都沒有說話。
墨府。
一個墨字,便勾起了他所有的回憶。
那個,名為墨風禾的女子。
那個曾經對自己說謝謝,又羞稔不已的女子。
那樣一個乖巧卻又被逐出長恨閣的女子。
時至今日,每每想到那個女子,司馬言都只覺得心頭似是有些什麼東西滑過,卻是怎麼都抓不住。
也是因此,司馬言依舊不知曉,對於墨風禾,自己究竟是怎麼樣的心緒。
祝雅的目光同樣看向了墨府兩個字,腦海中,浮現上的,卻是衛絮,以及,衛絮曾經一字一字親口告訴她的,那些關於她和墨風禾的所有情意。
可同樣浮現上腦海的,是上一次,她來這墨府時的情景。
依舊是這墨府前,衛絮,同這墨府,已然恩斷義絕。
唉。
心頭長嘆矣。
祝雅又怎麼會不知曉,那時的衛絮,心頭該是有多痛苦。
縱然墨家老夫妻二人是君懷聞所殺,並非衛絮動手,可論到底,衛絮和墨風禾曾經那親密無間的友誼,當真是到了盡頭了吧。
“這墨府……怕是沒什麼人了吧?”
眼看著前頭兩個人都是不作聲,也沒有動作,高楚似是斟酌了片刻,而後小心翼翼地出口。
陡然間,司馬言的身形頓時轉過,目光灼灼,看向了高楚,卻是依舊沒有開口說話。
被司馬言的目光看得心頭一顫,高楚轉過了視線,看向了一旁的祝雅,似是想尋一個支援:“師姐……你不是知曉的嗎……當時你不是也在嗎……”
是了,那日,除卻衛絮君懷聞,便是他們兩人了。
心頭似是有什麼東西重重撞擊而來,司馬言的步子退開了一些,轉眸看向了祝雅:“師姐?”
肉嘟嘟的身子似是晃了一瞬,祝雅倒也是沒有任何可遮攔的,看向了司馬言的目光:“墨府的墨堃夫婦,已經死了。”
“便是我們來墨府尋墨風禾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