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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訊息一出,震動整個朝堂。
六皇子一派據理力爭,在數日的激辯之後,卻仍是難改聖意,韓奕被流放南疆已成定局。
訊息如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整個燕京。
春寧宮肯定早就得知此事,八皇子尋了個空閑,還是忍不住沖到春寧宮親口告訴榮妃——自然,他也是想知道榮妃究竟做了什麼,竟然讓宣帝臨時改意,發下雷霆之怒將韓奕治下重罪。
那一日,他知曉北魏使者已經倒戈傾向燕嗣宗,大怒之下,來春寧宮告之榮妃,榮妃卻不過思忖片刻,便讓他回去靜心等待,不過幾日,沒想到就等來這麼大的好訊息。
榮妃撥動著手指,捋了捋梳理整齊的華髻,從鏡中看著自己的兒子,眉尖微微一蹙,輕斥道:“都多大的人,做起事來還這般沒剋制?”
燕柏舟臉色一僵,遂又涎笑道:“兒子也就是在母妃跟前這般,母妃也別跟兒子打啞謎了——您究竟是怎麼改變父皇心意的?”
他雖然早就搬離皇宮在外建府,但這宮裡頭的事情卻瞞不過他的眼睛,宣帝已經許久沒有來春寧宮留宿,要說榮妃是吹枕邊風改變宣帝心意的,幾乎不大可能。宣帝就算先是君,才是父,但是他這個做臣子也做兒子的多少還是瞭解他的為人,他跟燕嗣宗爭了這麼多年,宣帝卻遲遲不予表態,分明是想兩派制衡,既不捧一派,也不殺另一派。
有時候明知道沒希望,但還是忍不住去爭奪,去廝殺——倘若不爭不搶,有一日他的一切就會被人奪去,這條路一旦走上便沒有回頭路,只有走到盡頭,所有的紛爭才會歇止。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燕嗣宗未嘗也不是如此。
榮妃睨著他,瞧見他目光閃爍不定,便知他在猜測原因。
若是在往常,她有事都不會瞞著燕柏舟,畢竟母子一條心才能在爭儲上殺出一條血路,然而這一次她卻是閉口不言,只是看著鏡中的人妝容精緻,雍容華貴,神情卻是麻木而冷漠的。
她看到自己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唇邊綻開一抹冷笑,漫不經心的聲音卻透著瘮人的寒意——
“因為啊……你父皇心裡有一根刺,我將那刺拔出來,提醒他那是誰紮的刺……”
韓奕收到聖旨的時候,愣了一下,卻沒有多說什麼。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六皇子和懷王定是盡了全力,然而這樣的結果還是下來了,成了定局,還能說什麼?
誰也沒想到的是,韓太傅在這時上折告老,想是心灰意冷不願再理朝政,對於恩師的去意,宣帝竟也沒有挽留便準了。一時間,朝堂上下猜疑紛紛,懷疑韓家得罪了宣帝,才使得宣帝下這樣的狠手,而韓太傅也許是覺察到危機,急流勇退,以此保住韓家。
旁人如何想,卻始終是旁觀者,未知當事人的心境,甄榛奔波了幾日,當一切塵埃落定,無力再挽回局面的時候,終於病倒了。
許是知曉主人近來心緒不寧,奴婢們除了送藥送飯,基本上都離得不會去打擾甄榛,整個秀風院安靜得不似有人居住。
再過兩日,便是韓奕離京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