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來郡主對我的評價這麼高。”
見他開懷大笑,墨辛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不由得耳根發燙,扭臉想脫離他的掌控,豈知下一瞬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墨辛不禁倒抽口氣,“陛下!”
遲瑰溫柔卻堅定的禁錮著她,大手拂過她順滑油亮的長發,清淺的囁嚅道:“你回來了,你可算回來了。”
墨辛倏然頓住,他的氣息不若宥連策總是烈火似的熾熱,而是淡淡似風、清清如水,雖沒有沖擊心靈的激蕩,但細細密密無孔不入的包圍。
“怪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放心吧,今後保證不會了。”遲瑰嗅聞著她身上藥香,感受這一刻失而複得的欣慰,卻又有些惴惴不安。
他種蠱於她,自然知曉她曾經歷一次蠱毒發作,她封印的記憶因為和宥連策在一起,無法避免的面臨重新開啟的威脅,畢竟“詠葭”深愛著宥連策,或者作為“墨辛”的她也難以倖免?
“陛下……”墨辛試著動了動,與羞赧不同她誠惶誠恐的說,“我沒受什麼委屈,倒是拖累了陛下您身陷險境,實在是我的罪過。”
“你我已是夫妻,說罪過言過其實了,千錯萬錯都是綁走你的宥連策的錯。”遲瑰松開她,定定的盯著她的眼睛。
“他,他只是一時沖動……”
“你替他說話?你居然替強搶別人新娘的家夥說話!”遲瑰截斷她,手下不禁施力扣緊她的肩膀。
墨辛吃痛蹙眉,“不是的,我沒有要替任何人說話……陛下放開我好嗎?痛……”
遲瑰聞言忙放輕力道,“你不要再次錯信了宥連策,他只會傷害你。”
墨辛費解的問:“我之前從未見過宥連策,你何以說‘再次’?”
遲瑰自知失言,沒想到他也有不理智的一天,遂轉移話題道:“你知不知道宥連策立過王後,並且還是你十分熟悉的女子。”
墨辛黑眸一瞪,宥連策有王後了?這怎麼可能?“誰?”
遲瑰不放過她分毫的凝視著她,一個字一個字說:“詠葭郡主。”
詠葭郡主?!墨辛差點跳起來,那個和她長得極為相像的詠葭郡主……“女王陛下說詠葭郡主嫁去了遠方。”
遲瑰點頭,“沒錯,她嫁給了宥連策,不過卻為救他而死,否則墨郡王在澤彼暴斃身亡,貝嵐女王為何不發兵討伐宥連策?全是看在詠葭郡主以身殉情的份上。”
詠葭郡主是殉情而死的!墨辛腦子轟然炸開,霎時又響起宥連策捂著心口說過的話——“很久很久以前,我遇見了你,你住進了這裡,可惜我沒有及時發現,直到險些失去,我才徹悟,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得到你,把你留在身邊,一輩子。”
原來,這句話他不是對她說的,而是把她當成詠葭郡主,向詠葭郡主懺悔的!眼淚又急又兇的盈滿眼眶,根本等不及她阻止便撲簌簌奪眶而下,墨辛是個大傻瓜,做了他人替代品不自知甚至情愫暗生,好傻啊好傻!
遲瑰看見她淚流滿面瞬間心寒齒冷,莫非這就是宿命?不管是詠葭還是墨辛都註定會愛上宥連策麼?用手粗暴的抹去她的淚,遲瑰恨道:“不要哭了,那種人不值得你浪費一滴眼淚!”
“我……我……”墨辛仰頭喘息,握拳捶著胸口,“好痛……好痛……”
遲瑰一怔,“怎麼了?你哪裡痛?”
心痛,殘酷的真相激起徹骨的疼痛無情吞噬著她,墨辛淚如泉湧,即便瀕死般幾乎窒息她依舊覺得這樣痛死也好,至少強過被虛情假意傷得體無完膚。
“墨辛!墨辛!”遲瑰攔腰抱起她跑進臥房,體內的蠱種受到影響也開始隱隱作痛,他必須趕在情況失控前穩住她。
“主人?”玉竹端著食物進來,正好看見遲瑰臉色慘白,滿頭冷汗的抱著渾身抽搐的墨辛。
“滾出去!”遲瑰冷厲道,“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玉竹從未見過遲瑰發怒,在她心目中主人是不會生氣不會笑的,臉上永遠沒有多餘表情,今日卻因著郡主冷靜自持蕩然無存,郡主對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玉竹出去關上門,前來通情報的夥伴用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她比根手指在唇上,然後往院子外走,待確定不會打擾到主人她才開口道:“主人暫時沒空見你,有何事你先告訴我吧。”
“宥連策沒有咬餌,中途折返回了節度使官邸,且馬上下令加強了各個城門守備兵力。”
似乎宥連策“戰神”的封號並非浪得虛名,竟然這麼快看出端倪,這會子城門都派重兵把守,那今晚突圍的計劃勢必得取消,從長計議了。
能夠引起兩個出類拔萃的男人千山萬水,不惜一切的鬥智鬥勇,放眼天下也唯有墨辛郡主有這個魅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