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連策大大鬆了口氣,隨即起身掀了她的被窩,彎腰將她橫抱起來,墨辛大驚道:“幹嘛你?”
“你不是內急?帶你去方便呀。”他答得理所當然。
墨辛怔然,“你……不要你帶,去叫禾禾來,我們男女有別。”
宥連策邊說邊走,“我們還分什麼彼此,再說這個時辰禾禾在膳房張羅早膳,等宣她來你怕不憋死了。”
她什麼時候跟他不分彼此了?墨辛咬唇,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無奈,“那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去。”
“幾步路而已,累不著我。”
誰管你累不累?墨辛直翻白眼,而說話間他已走到恭房前,歪著頭瞅她,“你不開門麼?我手沒空。”
他打算抱她進去?不要啦!墨辛推推他胸口,“到這裡可以了,放我下來。”
“你身子虛,萬一昏倒怎麼辦,乖,開門。”他輕哄。
墨辛無語,但憋了許久,她真是快憋不住了,只得動手開門,宥連策把她抱進去,然後墨辛瞪著紅色木桶,再瞪著依然沒放手的男人,沒好氣的問:“現在陛下是否可以出去了?”
宥連策放下她,“確定不要我幫忙?”
墨辛漲得臉紅脖粗,指著門口低嚷:“出去!”
宥連策頓時笑了起來,好久沒看她這麼精神的樣子,即使她在生氣也讓他打心眼裡感覺愉快,勾開她散落臉側的青絲,“你慢慢來,我就在外面,有事出聲叫我,嗯?”
萬能的風神呀,拜託您發發慈悲把這個囉哩吧嗦的家夥變不見好不好?墨辛羞窘難擋,尤其他就在外面,害她都沒怎麼敢暢快方便,生怕弄出什麼聲響惹他嘲笑,好想哭喲……
墨辛一場風寒,養了小半個月才終於痊癒,而年關不自覺的進在了眼面前,咖夏城洋洋灑灑飄起了雪,似乎想要印證瑞雪兆豐年這句老話,為此節度使官邸上下一片喜慶祥和。
宥連策學著民間採買年貨的熱乎勁兒,召見了一大批經營珠寶織品的商人,想給心愛的女人置辦些首飾物件,主要也是想博佳人一笑。
澤彼富庶,獻給陛下的寶物當然盡是價值連城的罕有奇珍,宥連策一時挑花了眼,拿不定主意,幹脆著人去請正主兒來瞧。
可是禾禾進屋請了好幾次,墨辛全無一點興趣,她是被他劫掠來的,真要討她歡心就放她回北錫,那些身外之物她根本不在乎。
禾禾不懂郡主為何突然鬧脾氣,陛下對她的寵愛她可看得明白真切,單單前幾日郡主生病,陛下憂心得清減了一大圈,女人一輩子最難得一情深意重的良人,況且還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的專寵,說出去不知羨煞多少人。
“禾禾,我餓了。”墨辛不想聽禾禾的苦口婆心,隨便找個由頭打發她走。
禾禾張張嘴,最後吞下滿腹諫言,別看郡主平素文靜優雅,實則個性相當倔強,說一不二極不容易妥協,於是不再多言,聽命下去準備吃食。
禾禾一走,墨辛吐口氣,翻開手邊看了一半的書冊繼續看,不過看不到兩行,眼前光影閃動,又有人進來了,她不耐的說:“我要看書,哪兒也不想去。”
“郡主,請用茶。”一個從未聽過的嗓音低低的傳來。
墨辛抬眼,看見一盞白瓷茶碗被人高舉著,而託舉的人壓低著腦袋不見容顏,她狐疑的不動,那人又往上遞了遞,“郡主,請用茶。”
那架勢大有她不接她就不罷休的意味,墨辛鮮少會跟下人過不去,放下書冊伸手接茶碗,豈料指尖卻觸到碗底夾帶的紙片,她訝異的一頓,那人仍是彎著腰,恭敬道:“郡主萬安,奴婢告退。”
墨辛愣愣的盯著她退出門口,接著聽見禾禾問道:“你是哪個房裡的,怎麼這麼面生?”
墨辛下意識拔高聲音喊:“禾禾!”
禾禾聽了趕緊進來,“郡主,有何吩咐?”
墨辛轉轉眼球,“沒事兒,你給我拿什麼吃的來啦?”
禾禾端上一盅軟糯細粥,笑著說:“郡主,您胃口變好了喲,今兒一直問吃的,待會兒吩咐膳房把午膳做得豐盛些。”
墨辛扣緊手心,幹笑兩下,“只有粥呀,前日吃的果子餅還有沒有?”
禾禾喜上眉梢,“郡主等等,奴婢這就去拿。”
待禾禾雀躍的背影一消失,墨辛忙不疊展開紙片,小臉豁然一改沉靜,激動的直接打凳子上站起來,寬袖掃過書冊“啪”的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