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官難做”說的是在權力中央的不利一面,凡是有不利就有利,我們羊城公司和集團本部在同一棟大樓上班,諸多不便漸漸磨合習慣,有利的一面卻在不經意間凸顯。
春節後上班第一天,主席助理來到羊城公司派發開年利是,所有員工站在走廊通道擺開“一字長蛇陣”,老闆和老闆娘各發一個紅包,每個200元,一下子就拿到了400元超大利是!雖然絕對值不能算高,但是在5塊10塊的利是界,足以讓員工興奮尖叫的了,而我感到更多的是一種幸福感。
我們遠建公司總的銷售額雖說直奔30名而去,可我們的年終獎卻和去年持平,現在我們一個400元的開年利是就秒殺了銷售額名列前茅的永大集團笑掉業界大牙的300元年終獎,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永大的眾多前同事感到受傷很嚴重。
一時間,我還是覺得遠建好,是否跳槽又感到難以選擇了。
年終總結大會上我聽到的那條組建新專案事業部的訊息已經落空了,那件事最終與我們羊城公司無關,我一直都有跳槽之心。
小葉正在擺弄著一桌子的利是紅包,我對小葉說:“400塊就把我收買了,我是不是太沒出息了?”
小葉說:“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問題,永大集團銷售額很高,但是利潤率其實不如遠建高,企業發展不是隻看規模的,還有很多財務資料做參照。”
這些基本常識我也是懂的,我說:“咱們打工一族也一樣不能只看工資多少,還要看企業文化呀,領導同事關系呀,歸根結底一點,幸福感很重要。”
小葉說:“永大加班都是常態,軍事化管理,沒有人文關懷,名頭很大那是老闆的,人員流動率其實一直很高。”
我說:“我們只在年底沖刺結算時加加班,那是由心而發的一種工作動力,加班一旦強制就會讓人有抵觸感,我們部門的風氣現在也逐漸改變了,領導以此為標準衡量員工,我是不接受的。”
小葉說:“春節後地産形勢明顯回暖,各大公司都在買地招人,‘金三銀四’馬上到了,可以在網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機會,不能因為400塊利是就耽誤個人的職業發展規劃。”
我說:“其實還是對遠建很有感情的,也捨不得咱們這幫老同事,你說咱們倆如果誰跳槽了,上班孤零零的沒人八卦豈非很無趣?”
小葉說:“職場生涯到35歲就基本到了末期了,你沒看招聘資訊上都寫的是‘5歲如果還是個小員工,後面再想上升的機會就很少了,條件好一些的撐到40歲也差不多到頭了,如果你還甘心幹這種體力活,在遠建也是個好選擇,遠建再不濟,也是‘瘦死駱駝比馬大’,如果你想有所突破,你研究生也畢業了,可以尋找一下更好的機會,老高是誰呀,老高是個很有抱負的人!”
我喜上心頭,連連說:“知我者,小葉也。”
可是集團新一年的改革讓我們一直以來所崇尚的遠建幸福感一點一點不見了。
我們羊城公司完成預結算一審,再送交集團進行二審,這是遠建一貫以來的標準工作模式。後來我們部門發生了腐敗窩案,那以後集團就時不時地讓中介公司代替集團進行二審工作,我們就非常不滿,我們才是甲方好不好!甲方還能被中介審嗎?怪就怪那幾個家夥不爭氣,讓人家有把柄說。
行業內其它大公司都是委託中介做一審工作,甲方進行二審審核工作,自從腐敗案發之後這2年間,我們一直被集團和中介進行雙重審核,中介審核主要以抽查為主,權重不多。
從一開始的不滿對抗到逐漸瞭解了他們的水平,漸漸發現中介遠比集團好對付得多,因為他們的目的是收中介費,不會有什麼主人翁精神,往往都是浮皮潦草,時間一長,大家又都習慣了。
然而政治鬥爭是普遍存在的,這兩年集團出了一位“九千歲”,老闆常年呆在香港,“九千歲”成為了集團權力最大的人。
這位“九千歲”是和老闆打江山時的老臣子,說來以前還是我所在荔枝專案的總經理,草民曾經有幸和“九千歲”合過影,不過沒有對我的仕途有任何幫助,我遠遠不如“張好古”那般有時運。
“九千歲”這兩年大肆“殺戮”和他同期的老臣子,並重點掌握副總經理以上的人事大權。據傳,他想換掉一個副總經理,就像喝酒一樣完全不需要理由,無關業績無關能力,只有一句話,就是“我覺得你應該走了”,聽到這句話的高管就要卷鋪蓋走人。
而聽到這句話的高管已經上了兩位數了,春節後至今不到2個月的時間,“九千歲”又“幹掉”了5位副總級以上高管,整個集團高層人人自危,朝不保夕,不知自己何時就會“人頭落地”。
現在,“九千歲”將目標對準了我們成本系統的集團總經理,也是這個系統的最大領導——闕總,闕總當年是老闆挖她老公時“挖一帶一”進入遠建地産的。多年以後,她老公已經被邊緣化了,而她卻如日中天,以至於“九千歲”想動她並不容易,便想出了前年闕總製造出腐敗窩案的同樣計策。
腐敗窩案時,傳聞之一正是說闕總想外調路經理而路經理不同意,才找了中介進行深挖,查出大問題,冠冕堂皇地逼走路經理。
熟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在“九千歲”如法炮製,早在去年就向老闆建議學習永大集團,成立了審計監察部,並高薪挖過來永大整一條線的人員到遠建,老葛和老馮都不幸“死於”審計之手,當時可能是為了收拾其它系統的人員,現在矛頭直指我們成本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