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漸漸蘇醒了過來,窗外依舊暗著,臥室的燈依舊亮著,如果按照電視劇的發展,這個時候應該有一個漂亮的女主角坐在我身邊,含情脈脈,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我,並給我擦拭著哈喇子,然後劇情就此反轉,我的命運從此發生了改變。
可惜,生活只是生活,沒有電視劇的浪漫,連本身的平淡也沒有了,卻一步步發展成狗血劇情,比電視劇更令人難以想象。
沒有誰會出現在我的身邊,沒爬過來一隻“小強”就算不錯了。還是要自己挺住,我感到心跳平穩了一些,呼吸也通暢了許多,看著滿地散落的檔案袋,我的心中一陣悲哀,雙腿依舊劇烈痠痛,我試著動了動,能動,這是怎麼回事呀?
我用力撐起身體,先靠在床邊,剛才在地板上爬著撿資料,現在才感覺到膝蓋的疼痛。我勉強站了起來,彎著腰,用手扶著衣櫃、門、牆一步步挪到書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我大汗淋漓,喘著粗氣,上百度搜尋“突然雙腿劇痛,心髒狂跳”等字樣進行模糊查詢,查了半天,終於查到了“急性焦慮症”。
百度百科描述的症狀和我剛才經歷的非常相似,無所謂準不準,現代人都是上百度給自己治病的,能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起碼心安許多,至少沒有生命危險,是由於受到了強烈的精神刺激才導致的。
伍子胥過昭關,一夜愁白了頭,估計也是“急性焦慮症”導致的。我趕快用手機照照自己,還好,依然是一頭烏黑亮麗的雞窩。
他媽的,這時候我要是死了,江芸可就賺大了,這點身家都歸了她和外國“小三”,我老高一世英名盡毀,還要被狂嘲笑,絕對不行!老子必須頂住!
老電視劇裡解放軍沖鋒時,總是有一位一臉正氣,目光如炬的指揮員揮手高喊“同志們,沖啊!”而國民黨反動派總是出現一個歪帶著帽子,歪瓜裂棗的小官猥瑣地叫道“弟兄們,給我頂住,頂——住!”
我不想做反面角色,但此時也要頂住!我只能頂住!
我發微信告訴江芸“我已經把你的東西都扔掉了,你太有心機了,不把照片還給我,這輩子沒完!”
我上網尋求恢複硬碟的方法,都說時間太久,記憶體會被新的資訊所佔據,不可能完全恢複的。我想了想,“江芸”資料夾裡都是她喜歡的貓貓狗狗,沒有就沒有了,婚宴的照片和影片在老家的電腦上是有存檔的,刪除也無所謂,就是那6年的旅遊照片只有這一份。
我立刻在淘寶上買了一個恢複軟體,執行起來,看著電腦螢幕上的恢複進度格緩慢地增加著,我暗自罵著自己為什麼那麼蠢,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我這水平真的當不了特工,有多少秘密都洩露掉了,可是我卻最崇拜“餘則成”。
江芸當時種種的反常行為,我找不到合理理由解釋,竟然都沒有警覺一點,她那麼情商低的人,都能矇混過關,我簡直情商為0,白讀了古今聖賢之書,白看了各類電影電視,如果稍微有點心機,事情應該是這樣的情形:
那天江芸和我握手分別後走出房間,老媽已煮好了餃子,江芸做賊心虛,匆匆吃了7個就想著趕緊離開,回到那廣袤的澳洲大草原,那裡有袋鼠,還有她他媽欣賞的人,還有一片所謂的光明前途……
江芸收拾好全部行裝對我爸媽說:“爸媽,我走了”。這時,我走出臥室來到客廳胸有成竹地說“江芸,你恐怕走不了了。”江芸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因為她看到了我手中正搖動著她的護照。
老爸老媽齊回頭不解地看著我,問:“你們咋回事呀?”我皮笑肉不笑地說:“爸媽,江芸已經變心了,她這一走,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將視線又移向江芸說:“你敢把箱子開啟嗎?你把結婚證和購房資料都帶走了,這是什麼意思?”
爸媽一臉茫然,來回看著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說:“江芸早就暗中裝好了結婚證和購房資料,準備帶著些東西走,這些東西是留學讀書所需要的嗎?她還刪除了電腦裡我們在一起旅遊的照片和婚禮錄影,卻不知道我早有備份。你那點小伎倆能瞞過誰呢?你一回來,我就發現你不對,一直都在留意你,哈哈哈哈……”
我暢想著自己像影視劇中的大偵探最後揭露案情真相一樣,一切盡在掌握,只是現實中的我,一切盡被掌握。
找回了一多半的照片,還遠遠不夠,只有以後再去電腦城請人恢複。
接近0點了,我雙腿的痠痛減輕了一些,走回臥室,收拾起滿地的檔案袋,準備裝進床下抽屜的時候,看到了一把斧頭,不是劈柴用的斧頭,也不是李逵用的短柄板斧,更不是程咬金用的宣花大斧,而是結婚時老媽給買的象徵著“福”的“斧”頭。
按照老媽的囑咐,把這柄塑膠斧頭放在床下,我們的生活就是躺在了福的上面,老傳統,新祝福。可是這個人沒有躺在福的上面,福從何來?
這個人已經鬼魂附體了,完全失去了道德底線和良心,愛一個人6年就應該遭受如此回報和打擊傷害嗎?
老天爺你對我也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