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走後的第2天,按原定計劃我帶著爸媽啟程去香港2天自由行,既然我不得不假裝若無其事,那就要打起精神該幹嘛幹嘛。車票都是一早買好的,賓館也預訂了,老爸老媽在來羊城之前就辦妥了港澳通行證,1月份江芸回來之前我們已經去了澳門,現在去香港。
我振作了一下精神,將這件事先壓在心底,不去想它,我還要想著行程的安排和各種事宜。這是我第二次去香港,第一次是江芸在2013年的國慶節帶我去的,她購物,我觀光,在“和諧號”上,我向老爸老媽講著香港的各種見聞,比如,香港的房價是按平方尺買賣的,像咱家100平米的房子在香港已經算是千萬豪宅了;再比如,在香港1天見到的外國人,比他們一輩子見過的外國人都要多很多等等。
回憶的過程是痛苦的,因為在回憶中處處都是江芸的影子,事情總是這樣的湊巧,不想去想什麼,偏偏就不得不去想什麼。
老爸興致高漲:“能去趟香港,我就算出國了,以後就哪也不用再去了。”
我糾正道:“香港是中國領土的一部分,回歸快20年了,啥就算出國了。”
老爸說:“我說就算出國了,沒說就是出國了。”
我說:“挺能咬文嚼字啊,不過,香港的風土人情和內地是完全不一樣的,你們過關後都得聽我指揮,抽煙吐痰扔垃圾都不行,別給大陸人民丟臉。”
老媽點著頭說:“我都聽指揮,誰知道你爸了,抽煙吐痰的,習慣可差了。”
我按照前年江芸帶我走的路線,第一站先來到著名的大仙祠,我上了一炷香,默默祈求江芸能夠回到我的身邊,相同的場景彷彿就是昨天的事,還不到1年半,心情已經截然相反,從2個人一起遊玩變成我祈求她回來,觸景傷情,心如刀割般難受。
我又故意慢騰騰地走在老爸老媽的身後,在祈福板上寫下了我和江芸百年好合的祝福語,求神靈保佑江芸能迴心轉意,但是我自己都鄙視自己這種臨時抱佛腳的行為,平時不燒香,從來不拜佛,有事了才想起麻煩神仙保佑,做人不厚道,太功利了。再說,香港是特別行政區,出來進去都要辦通行證,資本主義體制下的佛祖神仙估計也管不了咱社會主義大陸居民的事,我本來就沒抱太大希望,無非圖個心安,可是心又怎麼會安呢?
一天的行程結束,入住賓館,我連上了網路,在自己的房間給江芸打影片電話,始終無人接聽。我發微信說,請她看一看路遙的成名作《人生》,希望能給她一點啟迪和思考,看不上我這個“巧珍”,她也必將是“高加林”式的失敗結局。
我還說,現在一線城市的離婚率達到百分之三四十,二婚離婚率可以達到百分之六七十,千萬別以為離婚了就會更好,不要一時沖動,再來香港,走過的路都是和你同行過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希望我們未來依舊可以同行。
一週以來唯一的一個踏實覺,走得太累了,再有心事也敵不過生理需求,睡得很香,體力足了,精神也變得好一些。
下樓退房,我帶著爸媽走錯了電梯,一黑人兄弟指著另一處電梯說“this one”,我看著黑人兄弟,沒有說話。
黑人兄弟以為我聽不懂英語,就頭前帶路,到了位置說“呢度粵語:這裡)”。
我心想黑人兄弟都會說粵語,好厲害!就趕緊用在此語境下我僅有的英語詞彙量說“thank ”。
最後黑人兄弟用普通話說了句“不用謝”,結束了本次指路。
我不禁驚嘆黑人兄弟3種語言的流暢切換!
老媽驚訝地問:“兒子,你還能用英語對話呢?”
我心虛地說:“我都讀研究生了,水平有提高。”
這是我本人首次與外國人士用非母語的對話,溝通非常順暢,不失大陸中級知識分子的風采。江芸說我英語奇差,去澳洲只會拖累她,我現在的英語交流不是有點感覺了嗎?
一早遭遇的喜劇橋段多少也改善了一點我陰鬱的心情,帶著老爸老媽把攻略計劃的景點都走了一遍,玩得挺盡興,下午時分,來到火車站候車。
老爸長吐一口氣說:“真沒想到香港是這樣的,那樓又高又厚,住的地方反倒那麼一丁點,伸手就能摸著天棚,衛生間都轉不開身。”
老媽說:“這東西可真貴,那一碗麵條就好幾十!媽回家給你擀,那能用多少料啊。”
老爸說:“還都說香港美食呢,都是那老茶餐廳,啥叉燒肉,小飯店都擠擠巴巴的。”
老媽說:“香港人個都不咋高,人家設計房子的時候也不是按你東北大漢那體型設計的。”
我被他們的對話逗:“我來2次了,也吃不慣,咱民族化的肚子裝不了那些洋西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