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周渡帶著一堆人馬闖進來, 第一眼的目光便落到瑜珠和她面前的男人身上,不作停留,又轉向對面面目可憎的康複。
“適才收到有人報官, 說此處有人聚眾鬧事, 怎麼回事?”瑜珠是這裡的老闆娘, 他問的自然是瑜珠。
瑜珠立馬答:“沒有人聚眾鬧事,但是我們與這位康公子有些爭執, 既然京兆府的官爺們來了, 那還請為我們評評理,做個主。”
“何事?”
瑜珠遂把事情從頭至尾一五一十地陳述了一遍, 說到一半的時候, 恰好同樣買過那身天青料子的姜家姑娘也到了,為瑜珠證明, 料子當真沒有別的問題, 只是康夫人自己敏感不適。
京兆府對於這等商客糾紛素來有完備的律法,聽完瑜珠的陳述後, 又問康複有無補充。
康複道:“雖然是我家夫人自己身子不適合穿崧藍做的料子, 但是他們在賣東西的時候,難道就不該先向客人陳述衣裳都放了何種花草嗎?何況他們家價格如此之貴,一件能抵別家的四五件, 既然貴了, 便該有與之相匹配的態度,而非草草了事, 造成如此後果!
更別說,我家夫人是我們家的的那些賠償只是賠償我夫人的不適,那對於我們家生意的損失,又該作何補償?”
“康公子真要談生意的補償,是否也要談談我店裡這些被你砸碎的東西補償呢?”瑜珠指指地上,又指指門外擁擠上來看熱鬧的人群,“還有這許多人,本來今日是要上我們家鋪子來買衣裳的,卻被康公子你嚇得一步不敢上前,我損失的生意,康公子又該如何補償我呢?”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康公子本可以和和氣氣與我們坐下來商量,非要一上來便動手,並且獅子大開口,那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又有何問題?”
康複聽罷,脾氣一上頭,直想沖上來與瑜珠動手,護在瑜珠跟前的男人立時做出保護她的姿態,卻被周渡先一步上去,擋在他們中間。
他一身官袍,端的是威嚴肅穆。
“康公子有話說話,若是再動手,本官不介意將你帶去京兆府吃頓飯。”
去京兆府,那吃的自然是牢飯。
康複幽怨地瞪了一眼瑜珠,“既然諸位官爺在此,那就請官爺們評評理,我家因為夫人的事,已經停了好半天的生意,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說得她的生意倒是沒被他耽擱一樣,瑜珠只覺這人說不進去話,便也將目光投向周渡,要他做主。
“店家因為疏忽,不曾告知康夫人制衣所用之花草,導致康夫人穿了你們做的衣裳,身子不適,此事店家是為主責。”周渡道。
康複聽罷,臉上已經顯現出得意。
“但是。”周渡又道,“衣裳的顏色與料子都是經過康夫人同意後,店家才做的。康公子說夫人從前從未穿過天青的料子,而崧藍於尋常許多的顏色中都有參與,遠不止天青這一樣。康夫人既然自小對崧藍不適,想必是早就知曉,並且會時常提醒自己要避開的。而青出於藍勝於藍,天青,本就是極其容易用到崧藍的顏色,夫人聽了店家的建議後,不曾想到也就罷了,也不曾提醒店家,此事,夫人自己也脫不了幹系。”
康複臉上的得意霎時消去,正要再次據理力爭,卻聽周渡又冷著臉道:“還有,康公子上門理論歸理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在店家的鋪子裡又是打又是砸,傷了店家的利益不說,還鬧得百姓不安,康公子這筆,得另算。”
“官爺這是瞧老闆娘貌美,所以特意向著她說話?”康複不服極了。
周渡瞥一眼瑜珠,秉公執法的冰冷眼神中無甚情緒:“這只是我的建議,康公子不服,大可上京兆府的衙門,再當堂與店家好好分說分說。”
“那你建議我們之間賠償如何劃分?”
“老闆娘照價將此番做天青衣裳的錢免去,再額外賠付一半看診的藥錢,康公子你,將今日在店中損毀的碗盞盤子錢還給老闆娘。”
“那我家夫人因病耽擱的生意呢?”
“那店家因你鬧事耽擱的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