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打定主意,要叫瑜珠不那麼輕易就被人的一點袒護與偏愛騙走,於是,又是親自給她端茶遞水,又是親自給她送果子,與她噓寒問暖,還關心她會不會作詩……瑜珠一頭霧水,剛拿起送到眼前的茶果子咬了一口,便聽見月洞門外一陣嘈雜中又帶著點秩序的聲音越來越近。
她抬頭,尚未來得及作何反應,便見一串腰間配著鐵皮腰牌的刑部辦案人員闖了進來,為首的那個人,正是幾日不見的周渡。
他似乎也對她出現在這裡感到吃驚,而不過一瞬,便將目光放至她身側。
沈淮安正慢悠悠地走過來,悠閑自得地在瑜珠左手邊坐下,挑眉望著周渡,笑道:“巧啊,周侍郎。”
他是故意的。
瑜珠知道了,他就是故意的。
她側頭去看沈淮安,他卻直勾勾地將挑釁的目光刺向了周渡,甚至,還將手搭在了她的椅背上,帶著一種宣示主權的囂張。
她只覺得頭疼,見慌忙趕來的曲大人挺直腰桿在周渡面前,道:“周侍郎,你這是何意思?”
周渡立即變回到公事公辦的樣子,與他道:“有人向聖上檢舉,說曲大人時常在這座京郊別院中私收賄賂,埋於地下,其中不乏京兆治理河道與堤壩的公款,數目多達幾萬兩,委屈曲大人,今日這座別院,就先掘地三尺吧。”
曲大人自是暴跳如雷:“周侍郎!”
周渡瞥了眼他。
可他終究也不敢多說什麼,他都說了,是聖上發的話……曲大人面如死灰,頹敗地坐在地上。
尚未正式開始的宴會便以此種叫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結束了,瑜珠同蔡褚之起了身,打算回府,不想上一刻還在指揮人挖地的周渡下一刻便趕到了她面前,攔住她道:“我有事與你說。”
瑜珠站定:“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不行,是關於我們之前和離之事。”周渡堅持道。
瑜珠臉色變了變,只得跟他去了邊上角落。
一到角落,周渡便先道:“我前幾日正式回去上朝,陛下想要我將手頭上的案子辦完,便去閩州歷練幾年。”
也就是下放降職的意思。
“嗯。”
見她冷冰冰且半點無動於衷的樣子,周渡神色暗了暗,又道:“但是祖母恐怕撐不了多久了,我到時還要為她守孝,送她回錢塘祖父身邊,估計要有幾年回不到京城。”
“嗯。”
見她仍舊沒什麼話說,周渡又低垂了眼眸:“瑜珠,你同沈淮安,是魯國公府認識的嗎?魯國公夫婦固然對你不錯,但沈淮安他絕對不是好人,今日之事,便是他一手謀劃的,曲大人是他向聖上檢舉的,他是故意想拿你來氣我,你要小心,千萬不要與他過多接觸……”
“他不是好人,難道你是嗎?”瑜珠的臉色諷刺至極。
她總算是知道,沈淮安對著已經和離的她挑撥她與周渡之間的關系,究竟有什麼用。
那就是叫她在面對著周渡的時候,可以永遠保持著無比清醒、無比明白的頭腦。
“周明覺,我說過,和離之後我們便不要再見面,今日之後,你再也不要來見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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