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和離大修,建議重看)
五公主府的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滿京城散開, 一時間,關於瑜珠是個受害者,周家才是罪魁禍首的流言飄的滿天都是。
溫氏又氣又沒有辦法, 將自己關在屋中不肯再見人, 但是又氣不過此事居然要自己一人承受, 便又喊身邊的嬤嬤將訊息放到了慈安堂。
伴隨著周家三姑母周端陽聞訊趕回家,詢問此事, 周家老夫人也徹底暈倒在了榻上。
請了郎中來看, 只說是時日無多,就算這回能醒來, 憑參湯吊著, 也不過只能再撐一兩個月。
“你個混賬東西,生生將你祖母氣到如此地步, 你可滿意了?你可稱心如意了?”
周開呈叫周渡罰跪在慈安堂外, 要他對著祖母的院落懺悔,可週渡並不覺得自己有何好悔, 如若只是因為年紀大了, 便可以不再承擔自己犯過的錯,那世上的所有老人,便都可以逍遙法外了嗎?
周開呈氣到不行, 想要拿藤條來抽他, 卻被急急趕來的周端陽阻止,要他趕緊去看母親, 不要再在這等關頭動氣傷了身體。
看在妹妹的面上,周開呈總算是沒有動手。
“明覺。”周端陽目送著自家兄長離開, 蹲下來在周渡身邊, 柔聲問他, “外頭傳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嗎?”
周渡點點頭。
“你真是糊塗,人家姑娘家的名聲,生生就叫你們給毀了!”她捶打著周渡,“若非是她逃離了周家,你知道錯了,是不是還打算繼續再瞞下去?你真是混賬!”
溫氏和周開呈這幾日沒少打他罵他,但是周渡都不覺得難受,偏偏是周端陽這幾句看似責罵他,但又心疼瑜珠的話,叫他立時心如刀絞,胸悶至極。
“姑母,是我對不住她。”他垂首道,“我自始至終都對不住她。”
周端陽搖著頭,從前有多自豪自己這個事事都是最優、無論如何皆是一表人才的侄子,如今便有多失望。
“萬幸你還知道回頭。”她道,“否則人家的一生,便真是要叫你們給坑害了。”
她嘆息著,滿眼的無可奈何,又問周渡道:“那事情傳成這樣,你們和離了沒?她先前是逃出家的,如今卻是跟著魯國公府回來的,你們在揚州和離了?還是沒有?”
“沒有。”周渡突然抬起頭道,“我馬上便去與她和離,和離書我已經寫好了,我今夜便去。”
他說著,摸了摸放在袖間的和離書,直接起身向外跑去。
祖母已經快要不行了,如若她倒在他們尚未和離前,那於瑜珠來說,又是一樁麻煩。
他不想瑜珠再麻煩。
他連夜趕至魯國公府,請求人通報,說要再見一面瑜珠。
瑜珠在府上等到天色已經黑透了,以為周渡今日是不會再來了,正與沈夫人告辭,想要先回自己的小院,不想門房又匆匆來報,說他到了。
她心下打起了鼓點。
是真的來了,是真的來和離了嗎?
她回首去望沈夫人,沈夫人捏了捏她的掌心,好似在安撫她,叫她冷靜,給她鼓舞。
她點點頭,披上手邊一件純白的狐皮大氅,疾步往門外走去。
這是蔡儲之前些日子請人為她量衣時特地吩咐人做的,大氅底部用金絲線繡著一圈飛鳥的圖案,再配上匠人們千金難買的手藝,很是驚豔,據蔡儲之所說,是涅槃重生的意思。
瑜珠雖不常有這般不差錢的穿戴,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大氅,幾乎是個姑娘家都會喜歡。
她的衣擺掠過花園冬末新生的野草,掠過一叢叢將要衰敗的紅梅,隨著她急促的腳步,來到國公府門前。
她看見依舊站在國公府石階底下的周渡。
其實石階也沒有幾層,但他仰望她的弧度,叫瑜珠覺得心下莫名,通體舒暢。
她揚眉看著他。
他終於一步步踏上石階,向她遞來自己精心準備好的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