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推開門,小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歡天喜地地撲了過來。
楊一木卻沒心思陪它鬧,用腳跟輕輕一擋,將它攔到一旁,也沒敢用勁頭。
小黑倒是機靈得很,順勢打了個滾兒,又蹦蹦跳跳地湊上來,尾巴搖得像個小風車。
“今天真不行,乖。”楊一木蹲下身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袋,瞥見小黑癟下去的肚子,只得匆匆出門去菜場買肉。
路過電影院時,楊一木注意到一個半大孩子,看著眼熟。
楊一木特意走近看了一下,是周嬸老大方誌平家的獨子方小峰,今年也有十六歲了。
一群八九個年輕人聚在一起吞雲吐霧,有男有女,有說有笑。
這些人年齡參差不齊,最小的十五六歲,最大的看著得有三十出頭了。
楊一木黑著臉走過去,“"小峰,你在這兒幹嘛呢?”
小峰嚇得一激靈,回頭見是楊一木,頓時緊張起來。
他今年初三,因為成績差被分流了,雖說七月就能拿畢業證,現在可去可不去,但畢竟還是學生身份,說不怕是假的,支支吾吾道,“我...我跟朋友在這兒玩呢。”
“玩什麼玩,走,跟我回家,別在這瞎逛。”楊一木知道小峰雖然不算什麼老實孩子,但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只是周嬸從小溺愛這個長子長孫,把他慣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小峰偷瞄了眼旁邊的同伴,被楊一木當眾這樣訓斥,臉上有點掛不住,出來混,最講究的就是面子,“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就回去了。”
一個宿舍區住著,楊一木對小峰性子也算是瞭解的:學習不上進,混街面倒是積極的很,沒什麼腦子,半大小子正是群架的最佳炮灰,跟一幫人平日不務正業,整天以社會場面人自居又混不到幾塊零花錢,基本上靠著臉熟,一桌飯,幾包爛煙散散,十幾個人都願意提著刀給人辦事。
楊一木又看了一眼幾個半大小子,總有一些人,他們根本沒有機會以成年人的身份活過哪怕是一天,於是垮著臉罵道,“死人是吧,我說話不聽,趕緊回家,信不信我現在就揍你。”
小峰旁邊的一個半大小子吐了口菸圈,陰陽怪氣道,“哎呦,你混哪塊的,這麼拽,敢打我兄弟.....”
話沒說完,就被旁邊一個三十多歲的二流子掐了一把。
那人賠著笑臉對楊一木說,“小孩子家的不懂事,你別計較,你這買菜呢,你忙你的。沒事,我們就在這抽口煙。”
雖說楊一木平日就兩點一線,但汶河就這麼大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誰不好糊弄誰。
楊一木道,“胡扯蛋。以後再帶他出來,我直接追你家去,信不信?”
“哎,你這話說的就有點不講理了哈,是他找我們的,又不是我們找他,不信你問他。”二流子似乎不敢跟楊一木對槓,又轉頭對小峰道,“你給他說清楚,是不是你自己要來的?”
小峰低著頭不吭聲。楊一木懶得糾纏,直接問他,“你走,還是不走?”
“算了,我回去吧。”小峰知道自己跌了相,再硬著頭皮待下去也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