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人家可是要求八月底前必須交貨的,時間上怕是來不及吧?”刁青松狠狠地吸口煙道。
楊一木轉向方老頭,“方伯,教學儀器車間能抽調幾個人手過來嗎?”
方老頭撓撓頭,面露難色,“教學儀器訂單現在正紅火,大夥都在加班加點趕工。就算抽一兩個技術過得硬的老師傅過去指導,沒有熟練工人,這批訂單肯定趕不及,良品率也保證不了。”
三個月前,玻璃廠的問題是沒有訂單,現在卻為生產跟不上而頭疼了,這破廠子嚴重影響楊一木的正常發揮。他略一沉吟,又問,“方伯,咱們富平老家的玻璃廠現在效益怎麼樣?”
“不行。”方老頭搖頭嘆氣,“半死不活,怕是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
楊一木問,“廠裡有多少熟練燈工?”
方老頭瞅了眼楊一木,似乎明白了楊一木的打算,“倒是有二十多號好手。不過人家是國營職工,怎麼可能來咱們校辦廠?”
“不用過來,太麻煩。”楊一木果斷拍板,“我們給他們下訂單,派兩個技術員過去指導,讓富平玻璃廠代工生產。我們這邊專注彩繪和包裝,這樣壓力就小多了。”
這個套路楊一木駕輕就熟。前世做食品行業時,他就曾玩過,由於無法直接收購國營廠,而那家國營廠又面臨經營困境。最終,他採取了折中方案:出資讓國營廠代為生產,自此建立幹起了一個食品供應鏈行當。
方老頭激動地拍著大腿,“這是好事啊,縣裡的玻璃廠肯定求之不得。”
“事不宜遲,明天一早就動身回去。”楊一木說著,心裡還惦記著另一個計劃——去會會前世的老朋友高波。不過這個打算他沒說出口,畢竟那是上輩子的事了。
劉修遠也想展現自己的存在價值,不願被楊一木看成吃白飯的,主動請纓,“廠長,我可以聯絡鄉政府出面協調。有官方背書,這樣富平玻璃廠就更放心了。”
楊一木滿意地點頭。代工模式一開,最棘手的產能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代工,這模式一直到八十年代末正悄然興起。
當年,許多虧損的國營廠紛紛走出大門自找出路,能接到代工訂單已是幸事。更有甚者,只要掛個聯營的牌子,收點管理費就心滿意足——比如萬科旗下,就掛著幾十家這樣的聯營企業呢。
不過代工這個模式終究不夠體面,聽起來像是國營廠給私營廠打工。楊一木現在就準備打著聯營的旗號,在全省範圍內整合資源,迅速壯大藍標玻璃廠的生產規模。
楊一木越想越興奮。
只要運作得當,完全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將省內一些經營困難的玻璃廠都納入麾下。當然,當然,前提是必須要有源源不斷的訂單跟上去。
“松哥、劉科長,我有一個想法……”楊一木笑著道。
在前世,高波就是靠著偶然拿到的一筆聖誕玻璃球訂單,逐步走上了出口貿易的道路。
當年,他透過代工模式,不僅將產品遠銷歐美,賺得第一桶金,成為億萬富翁,更帶動富平整個玻璃及附屬產業鏈升級,使富平最終成為聞名全國的玻璃工藝之鄉,帶動了一大批人就業,也讓一部分人發家致富。
如今,楊一木打算將這個成功模式升級成2.0版本。還是打著港商的旗號,拜訪各地玻璃,商談聯營代工事宜,將藍標逐步打造成超級大企業。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源頭還在於訂單要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