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木摸包煙出來,邊折煙邊問:“找媒人問了嗎?”
“還不是嫌我家窮……窮唄……又談了一家。”林東也許又一次被揭了疤,自感給姐姐丟人了,一個大男人說著說著,就嗚咽著嗓子悶頭哭。
楊一木一瞅這情況,覺得自己勸著不合適,就去灶屋做飯去了。
吃晚飯的時候,楊一木一不留神,兩人就把一瓶老洋湖見了底。
“姐……姐夫,你,你,你要是挺瞧得起我,再陪我喝點。”林東努力控制自己不再哭,可嗚咽聲還是止不住,轉身自己就將櫃子上剩下的一瓶又拿了過來。
林芳連拉帶扯,勸不了林東,就衝楊一木使眼色,這酒不能再喝了。
楊一木也替著憋屈,好像又想到了上輩子弟弟楊二力說的那門倒黴親事,對著瓶嘴悶了一口,遞到林東面前道:“東哥,那定親禮錢退你沒有,不能這麼算了。”
“哪有,一女賣兩家了忒不要臉了……那王家是槐泗河那邊大姓,我爸後面去了,差點捱揍。”林東接過酒瓶跟著悶了一口,一抹嘴巴氣憤地嚷道。
“你家同族兄弟沒叫上一起去?”楊一木問。
林芳就接過話道:“我爸講過,我家是太爺那輩子打南邊來的,在村裡算小姓……”
林芳的意思無非就是外人欺上門,她林家門戶小,沒人幫襯。
楊一木胸口也好像堵了一口氣,覺著不二逼一回,就是出不了眼下胸口一口氣,真的是越想越氣,越想來火……叫道:”東哥,明天我陪你去,非跟他老王家掰扯清楚,也忒欺負人了。”
又一聲不吭的轉身回屋拿了幾沓子鈔票,塞在林東手邊,道:“東哥,這有五千拿上,先把姓李的那錢還上,剩下的拿去再說門親,大丈夫何患無妻。”
林東一時愣住,後面就嗚嗚哭著和林芳一前一後回家去了。
到家,周秀梅老太太和閨女將走路東倒西歪的林東扶上床,竟看見兒子摟著一堆鈔票不鬆手,手摸著挺厚的,可掰都掰不開。
只得連哄帶騙,終於讓兒子鬆了手,一沓又一沓收到手裡,整整五沓子!還是大團結!
五千塊?
怎麼去學校一趟還拿錢回來了?
而且這麼多錢?
周秀梅立即就不會了,腦子也亂了,兒子肯定問不著了,就小跑著跟到閨女後面,結結巴巴地問:“小,小芳啊,這,這,這……這錢是,是咋來的啊?”
“咋來的,肯定不是大風吹來的。就是你最瞧不上的楊一木給的。”林芳看母親一臉財迷樣,頓時沒好氣地答道。
“跟媽咋說話呢?誰瞧不上他了……哎,他這是從哪弄來的,這麼多錢呢?”周秀梅不解地繼續問道。
林芳沒吱聲,徑直就往自己屋走,然後呯一聲帶上了門。
周秀梅心裡更迷糊了:“池淺王八多,難道自己把他這條真龍看走眼啦?”
這時,躺到床上林東忽然豎著脖子,大吼了一嗓子:“以後誰敢瞧不上我姐夫,我跟他急!”
第二天一早,楊一木找人調了課,就直奔林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