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牽連家裡人!
吃完飯,哥幾個繼續招呼送魚蝦過來的。
楊一木不禁感嘆年輕就是好,能折騰,來回趕了十幾個小時,還能撐得住。
可到底是年輕啊,又都是小夥子,一遇到大姑娘、小媳婦兩分三分的,根本不好意思跟人家張口計較。
這可把在灶屋裡忙著的方強老孃心疼壞了,哪能這麼做生意,這些騷婆娘,全占人家便宜,呸,鍋碗也不收拾了,抹了下手,出來就招呼:
“哎呀,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哪能連軸轉,別熬壞了身體,你們不疼,孃老子還疼呢。留一人在這兒,今個下午不上班,有我在這兒幫著就行了,又不是什麼體力活,其他人都輪流去睡一會兒。”
她這一說,楊一木頓覺睏意席捲,眼皮子打架,也沒強撐著。一三不趕夜,讓他在這兒頂一會兒,就和方強他們溜進屋去午睡了。
方強老孃也是能幹人,收魚蝦,稱秤,算賬,結款,一點也不比年輕人差,幹得非常起勁。
院子裡不停地吵吵嚷嚷,咳嗽聲,趕路聲,論價聲,聲聲不息。
楊一木倒睡得安穩,一覺醒來已是下午四點。出門一看,院子裡又站了幾個人,都是提著口袋過來送魚蝦的。
方強他爸下班早,也在旁邊幫著他們上秤,他媽和一三用布頭在扎袋口。
楊一木想著兩天沒去旅社,賬前面付清了,可東西放在那邊,實在不放心,又回了趟旅社。
回來的時候,天剛黑下來。
院子裡剛走了一波,方強老孃招呼大家趕緊進屋吃飯。
晚飯依然吃的乾飯,一碗蒸蛋,一碗茨菇燒肉,一盆青菜湯,可把方兵高興壞了,頓頓有肉,還上了蒸蛋,這小日子過得不賴,嘿嘿嘿……
方強他爸開了一瓶白酒,給楊一木、方強和竹竿面前一人倒了一杯。
楊一木推說不喝,方強他爸說:“年輕小夥子,哪能不喝酒?”但看見楊一木真的沒碰,他也就沒堅持讓喝!
前世二零零三年那場疫情以後,楊一木靠著積累勉強咬牙挺過,可都是怕了,生意越來越慘淡,家裡經濟來源越來越少,到了二零零八年他徹底扛不住了。
生意沒了、公司倒閉不說,還欠下銀行六百多萬,原材料供應商貨款四百多萬,以及親戚朋友二百多萬。
都說夫妻是同林的鳥,大難來了各自飛,果然老婆天天和他吵架。
為了避免後續起訴,房子被人收走,一家人流落街頭。
楊一木選擇和老婆離婚,房子、車子和手裡僅有的一點錢全給了她和兩個女兒。
當初商量好了,等事情了結,等把親戚朋友私人借的錢還上,他們再復婚。
自己當回惡人,最起碼妻女能有依靠,可僅僅過了不到三個月,她就結婚了,新郎是個矮胖子……
接連的打擊,讓他的人生進入了至暗時刻,可一切太遲了。
他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還被那壞婆娘擺了一道,演了一場大戲,竟然沒發現……
後來他墮落了,或者說連死的心都有了,天天酗酒買醉,以至現在都想不起來,到底是哪一次買醉讓他又重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