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黑子人高馬大,卻生了副一字眉,說話的時候場面很喜感。
有人直接笑噴了,紛紛都問他到底把糧票藏哪兒了?
朱大黑子賣了個關子,慢吞吞的幾杯酒下肚,等問急了,才說了藏在了西郊墳場東北角一個無名墳墳洞裡。
墳場?這誰想得到啊!
朱大黑子卻邊說邊抹起了眼淚,委屈的像個孩子,惹得眾人又是好一陣大笑。
想起這些,楊一木嘴角忍不住嘿嘿笑出了聲。
糧票是一九九三年才徹底退出了新中國的歷史舞臺,雖說現在糧票沒有前些年那麼值錢了,但這可是2萬多斤呢!
運作好了,不止還上刁青松的錢,說不定連做生意的本錢也有了......
就不知道朱大黑子說的是真是假?
第二天,楊一木在晨曦中醒來,懶趴趴的還想躺會。
一抬眼,透過窗玻璃正見林芳正在院子裡給他收拾晾曬衣物。
陽光斜斜映在她修長的身上,柔美的臉龐若隱若現。
這景象是那麼熟悉,恍如隔世,上輩子楊一木夢到過好多回......
又不忍嘆息。
有些女人天生善良,可人間疾苦,一樣不落……既然重生一世,這輩子絕對不能再讓她受到一點委屈!
楊一木穿衣下地,走到門後,牆上掛著一面帶著東方紅圖案的鏡子,伸手抹了一把上面的霧氣,望著鏡子裡的臉,咧嘴就笑了。
重生這麼些日子,還沒認真看過自己。
一米七六的身高,頭髮不是當下流行的分頭,理的很短,一根根像立起來的刺,眼睛很亮,嘴唇略薄,臉型稜角分明。
年輕真好。
“洗洗快去吃吧!”
這時,林芳娉婷嫋娜,拎著暖瓶進來,給他牙缸倒上水,擠好了牙膏,又拎著暖瓶才出去了。
吃完早飯,他讓林芳給自己找個旅行包,林芳問他幹啥用,他也沒說,接過來疊了疊,塞進了袋子裡。
頓了頓,他說:“姐,我回老家一趟。”
“哦。”林芳應了一聲。
望著他出門,又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林芳久久未動,滿臉絕望。
富平是安州下面的一個縣,距離安州一百二十公里。
富平到安州有一條客運航線高陽班,富平人來安州喜歡坐船往返。雖說有一條沿著大遠河蜿蜒起伏的公路,可路坑坑窪窪,掉牙的老亞星客車開起來並不比輪船快多少。
楊一木站在船頭遠眺,心裡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岸邊油菜花迎風搖曳,金黃色的花海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彷彿一片流動的黃金。
下午一點,高陽班緩緩靠岸,楊一木拎起袋子,隨著人流走下甲板。
縣城的街道並不寬敞,兩旁的房屋低矮而陳舊,偶爾有幾輛腳踏車叮鈴鈴地駛過,揚起一陣塵土。
他沒有耽擱,買了兩紮紙錢,就徑直朝西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