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連聽罷,心知賑災之重,並未反駁,抱拳應聲。
魏玘又道:“接著說。”
“是。”
“應殿下之約,翼州城內富室、大戶等有力者,均已聚集於孫府,只待殿下。”
得此訊息,魏玘終於亮眸,染上零星喜色。
“知道了。”他道。
“即刻動身。”
卻聽川連忽道:“殿下留步!”
“如何?”
“還有一件事……”
魏玘側目看去,見人面露遲疑、眼神閃爍,不禁眉心微擰。
他道:“直說。”
川連道:“據梁都尉報,幾名巫人想入翼州城。”
魏玘聞言,眉峰一挑。
翼州城遭遇水災,城內巫人均已遣回巫疆,城外巫人如要進城,須受太守準許。當下,太守被繩之以法,巫人入城之事,自然轉而請示肅王。
因此,對於梁都尉稟報,他不覺奇怪。
真正奇怪的是,在眼下這等關頭,那些巫人明知翼州受災,仍要往城中來。
他不道破,只抬頜,示意川連繼續。
便聽川連又道:“那幾名巫人才入翼州境內,按車馬行程,約莫三四日,便能來到城下。至於入城目的,暫且交代為……”
“為何?”
“過路,兼……尋人。”
聽見尋人,魏玘靜聲,眼風一冷。
他抬指,摩挲下頜,在腦中盤點所知,很快有了推測。
“是辛朗?”
川連愕然道:“是。”
魏玘嘖了一聲,眉宇蹙起微痕。
他沒有忘,他外出祭掃期間,辛朗曾與阿蘿見面。但阿蘿與他重逢時,卻並未和辛朗同行。
正因此,他原以為,辛朗已離開大越、回到巫疆。
現在看來,約是辛朗邀阿蘿相談,不曾等到她赴約,又不料她先行離開,特地為她停留幾日,才會與二人錯開行程。
只是,無論如何——
“不是時候。”
魏玘眼底泛寒,重複道:“來得不是時候。”
翼州城不比其它地界,乃巫人出入越國的必由之路,兩族矛盾分外明顯。
如今,翼州百姓才受水害,正是人心浮躁、動蕩不安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