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未發作,又聽阿蘿道:“但我更希望你像鳥——快樂的、自由的鳥,不用一直呆在籠子裡,可以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見到所有你想見的人。”
阿蘿轉身,再度忙起來,只留給魏玘一道窈窕的紫影。
“辛朗告訴我了,你馬上就要離開了。這很好,你本來也不該留在這裡。”
言罷,她低頭,將藥草摘斷,倒入藥缽碾磨。
魏玘也不再開口。
竹屋內,徒留搗藥篤篤,再無其餘聲息。
過了一陣兒,低低的響聲傳來——似是有人以手指叩動桌面,聽著雜亂無章、分外煩悶。
片刻後,魏玘起身,走出竹屋。
阿蘿轉頭,望著大開的屋門,迷茫地眨了眨眼。
怎麼感覺……他好像生氣了?
……
直到傍晚,魏玘才回屋,還帶來了一卷織金錦。
彼時,阿蘿正在制藥,只叫他暫且將織金錦放在桌上。待到入夜,她終於結束,才洗淨雙手,坐到桌邊,捧起錦緞檢視。
織金錦果真名不虛傳,經燭光一照,映出滿室金光。
阿蘿愛不釋手,尋了剪子,照著心裡打好的形兒,再度忙起裁剪來。
魏玘也坐於桌邊,又在丟刀,並未注意阿蘿。
他恢複了尋常的冷臉,黑眸如積深冰,彷彿先前的躁鬱只是曇花一現的錯覺。
冷鋒凜冽,割破金光,刺得阿蘿不好受。
她放下裁好的布,抬手半擋眼簾,道:“子玉,你晃著我了。”
魏玘停了動作。
阿蘿不知他為何愛玩刀,奇道:“你今日怎的不看書,一直在玩這個?”
魏玘盯著刃沿:“為了等人。”
阿蘿一怔:“還有人要來嗎?”
不知為何,於她而言,有人造訪本是值得高興的事。但此刻,她莫名高興不起來,甚至……為此而呼吸收滯、心跳加速。
魏玘並未答話。
晚風在吹——鼓動樹林,沙沙環繞,撕碎婆娑的月影。
他掀起眼簾,低聲道:“進去。”
進哪裡去?
阿蘿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見偌大個竹衣櫃。
魏玘的聲音比夜色更沉:“快,進去。不論聽到什麼動靜,都別出來。”
作者有話說:
阿蘿:你馬上就要離開了。這很好。
魏2:……她就沒有半點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