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願想,如果那個被殘忍殺害、五馬分屍、剔去仙骨的人是自己,那他會不會還能保持淡然的態度。
所以他沉默了,禍夜自己墜入了地獄,而他卻也沒能將他從地獄裡拉出來。
此時的勸與不勸都毫無意義,旁觀者的辯白都是無關痛癢的不負責任。
“那……讓你恨之入骨的他是誰?”紀長願又嘆了口氣,垂了垂眸,剛好看見地上那灘從自己手上滴下去的血,那鮮紅的顏色有些刺目,讓他不適地閉了閉眼。
提及那個人,禍夜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切齒拊心道:“還有誰?珩無宗,雪落痕!!”
“雪,落,痕!”禍夜的妖力如排山倒海,再一次從四面八方而來,海水倒灌般逐漸奪去紀長願的呼吸,他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雙眸暴突。
禍夜的滔天恨意席捲而來,紀長願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力支撐著不被他擠爆身體,一代妖王的力量實在是太強了,這怒火全然不是他一個小毛孩子能夠承受的。
是的,這種時候紀長願可以承認自己是個涉事尚淺的小毛孩了,平日裡裝老成,裝什麼都懂的樣子,現在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去閉關靜心修煉了,這點實力太不夠看。
“禍,夜……”紀長願的牙縫中擠出了這兩個字以後,就兩眼一黑,有一瞬間失去了意識,摔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從自己的丹田處流出了一股強大而濃稠的靈力,如同開閘的大壩一般,那奔騰的河水流遍了、填滿了他全身的血脈。
而那壓在自己身上力量也被消去,他如一頭剛卸了貨的驢一般慫拉著腦袋喘粗氣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紀長願被這顫抖的笑聲給吸引,抬起了頭,看向禍夜的方向。
禍夜垂著頭,那墨色的頭髮散落下來,將他整張臉都藏入了黑暗裡,而那張黑色的面具已經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兩半。
在紀長願的身旁,還站著另一個人,或許說是一道虛影更恰當。
那半透明的身體沒有腳,他揹著雙手漂浮著,從紀長願的方向看過去,能看見他那溫柔儒雅的側臉,和悲天憫人的眼睛。
此人紀長願只在禍夜的記憶幻境裡看到過,如今半透明狀讓他更是添了幾分仙氣,變得更加高深莫測。
紀長願抓起滾落在地的白珩劍,俯身行了個大禮,“弟子紀長願,拜見老祖。”
那邊的沈忘珏和薄生也默契的停了下來,統統看向了這邊,沈忘珏聽聞紀長願的話,擰了擰眉,不解地喊了聲:“長願?”
紀長願行完禮,也不等雪落痕叫他起來,就自己直起身用左手拿劍撐著自己起來,對沈忘珏說:“大師兄,這位便是珩無宗始祖,雪老祖。”
沈忘珏朝雪落痕行了個禮,抬步走到紀長願的身邊,掏出懷著的瓷瓶,遞給紀長願一顆丹藥,“你受傷了。”
“謝謝大師兄。”
這邊的薄生見雪落痕出來,也默默地退到禍夜的身後去。
“終於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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