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去年冬天開始,由於和清軍的聯手敵對,噶爾丹隊伍早就缺衣少食,醫藥物品更是緊缺。在蒙古草原上搶掠的物品遠供不上消耗。去年冬天天氣寒冷,又連降大雪,噶爾丹的隊伍面臨著巨大的困難。
尤其在今年春天康熙率軍來圍剿,更讓剛剛度過嚴冬想借天氣暖和稍作休養生息的噶爾丹軍隊驚擾萬分。
噶爾丹隊伍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而更讓噶爾丹沒有想到的是前一段時間,隊伍突然出現了瘟疫。由於食物和藥物的嚴重匱乏,身體虛弱的軍士們一個個倒了下去。
這場瘟疫來的突然,一個好好計程車兵一經染上,五六天就會斃命
噶爾丹大汗前幾天帶兵檢視清軍的動向,當他看到康熙率領的清軍軍旗招展,隊伍規整龐大,對照著自己現在的情況不覺心中悽然。便計劃西撤,取道新疆,想避開迎面的打擊,企圖以後東山再起。
當隊伍來到這裡後,他的副手一員大將染上了瘟疫已經到了不可救藥的程度。噶爾丹親眼見到曾經的虎將由生龍活虎變得舉步維艱,心中很是難過,便下令清查隊伍裡患病的軍士。
這一查發現隊伍裡患病的軍士竟然將近七八百人。
噶爾丹帶來的幾萬大軍,在這一年多草原徵戰的時間裡,折損過半,被離間的方法疏離了一部分人馬出去,此時瘟疫又使隊伍倒下了不少人。此時面對這些染上了瘟疫的軍士,噶爾丹不禁惆悵百出。一夜間彷彿老了不少。
那染上病的大將見大汗如此,與幾個手下一商議,竟然想出了一個計策。他們請求噶爾丹大汗的隊伍繼續前進,這幾百染上瘟疫的軍士組成“英勇營”假意投誠清軍,以性命換的清軍染上瘟疫。
噶爾丹大汗自然不肯將自己的族人丟下,但這些人也不願意當做族人的累贅,堅決請命。噶爾丹最後只得含淚應準。
當我得知這“英勇營”的來歷,不禁在心中為這些準噶爾的勇士們贊上一聲。也為他們的目的擦了一把汗。
我心中暗叫苦,說這梅勒兒要是已經染上了瘟疫豈不就苦了我。心中這麼想著,嘴裡卻又是一種話語,“梅勒兒,你們不愧是我準噶爾的勇士。我一會定要到‘英勇營’那裡拜會一下眾位兄弟。”
“公主萬萬不可。”梅勒兒搖頭道:“你乃是千金之軀,決不可冒險。將軍為了照顧我們幾個未曾染上瘟疫的人,只準讓我們住在外圍,不許進入宿營內部呢。”
“你沒有染上瘟疫?”我心中一陣欣喜,不覺問道:“那你怎麼離開我的母妃了?”
梅勒兒稍一遲疑,還是給我講了她是如何進的“英勇營”。
玉妃帶著兩個侍女隔天回到了準噶爾的隊伍。大妃竟然親自迎了玉妃進去,還連連賠罪,說自己有負委託,讓玉妃母女遭敵軍夜襲沒能及時搭救。
玉妃在一進大營便病倒了,在病榻上睡臥了兩天後起來便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更加沉默寡言,但她不在整日空守帳篷,而是天天穿了十一以前留下的緊身衣服練習騎馬。任誰勸說也不肯停下來。
當聽到這裡我心中很是內疚,我知道玉妃是在見到我後絕望了。但願她現在的努力會讓她更堅強起來。
“十一的母妃受苦了。”我握緊了手。
“公主不要傷心,”梅勒兒見我難過,連忙勸慰我說:“你回到娘娘身邊她也許會好起來的。”
聽梅勒兒的話,玉妃好像沒有跟別人說她知道了十一與我的區別。這讓我更對她們母女感到內疚。
“我知道,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待母妃的。”我連忙岔開話題問道:“梅勒兒,你還沒有說你是怎麼離開母妃的。”
“這個,”梅勒兒一咬嘴唇,然後告訴我她的經歷。
噶爾丹大汗回到大營後就病了,許多事情都是由大妃處理的,他並不知道十一回過大營和她們母女的遭遇。
但突然有一天身體稍有恢複的噶爾丹將塔娜喊到病榻前問那天的事情後狠狠鞭笞了一頓,並命人將塔塔花綁縛起來要砍頭。大妃得知情況後匆匆趕過去,夫妻兩人在大帳裡一陣吵鬧,大妃臉上帶著一個巴掌印離開的。
噶爾丹大汗念在十一面上,找到被大妃軟禁的玉妃,讓她長隨在身邊,還命專人負責安全。
由於大汗的關注,玉妃娘娘的安全無虞,可她的侍女卻被大妃替換下來。與梅勒兒一同服侍玉妃的另外一個侍女莫名失蹤後梅勒兒雖然暗自提防,可還是在一天夜裡被打了悶棒。
當她醒過來,已經被留在了“英勇營”。
梅勒兒講完後並沒有顯得多麼憤懣,只是平靜的看著我說:“公主,平時玉妃娘娘待我不薄,是梅勒兒沒有福氣再跟在娘娘身邊。”
原來還有這麼多波折,我腦子在急速轉動,總想找個完全之策將這個女子帶離這戰爭災難。
“公主,有人過來了。”在大帳外望風的趙明波此時催促道:“趕快離開這裡。”
“公主,你快走吧,”梅勒兒看出了我的猶豫說道:“梅勒兒此行已經抱了必死的念頭,你快離開這裡吧。”
“不,”我一步上去拉住梅勒兒的手說:“我要帶你離開這裡。”
“不,我不走。”梅勒兒掙脫我的手,退後一步道:“公主要是逼迫我,我自絕與此。”
外面馬蹄聲動,顯然是巡視的人過來了,
“公主快走。”趙明波閃身進來一把將我拉了出去,我最後看到的是梅勒兒平靜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