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很是開心,和趙明波一口口分食著饅頭和牛肉,看著璀璨的星空,聽著粗獷的歌聲,我都有些陶醉了。
還是趙明波趕我回的帳篷睡覺,他說草原晚上夜露濃重,怕我感冒讓我回去早點休息,為第二天的行軍做準備。
我早被憋壞了,實在捨不得這美麗的夜晚在睡眠中浪費,便不肯回去。正在爭執期間,只聽到前面有軍士的喧嘩聲。但不一時便平靜了下來。
正在與趙明波猜測是什麼事情,裕親王福全的侍衛匆匆趕了過來說裕親王福全請我過去說話。
裕親王福全為了我的安全將我的帳篷安排在了隊伍中間,走過去的時候只見各個帳篷前軍士雖然是自由活動,但都比較有序,帳篷中間或稍遠的地方也是人影憧憧,顯然是安排著放哨警戒的軍士。這讓我不禁對裕親王福全的帶兵高看了幾分。
來到裕親王福全的帳篷,我聽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訊息,裕親王福全告訴我,說有幾個準噶爾的軍士過來投誠。
早就聽趙明波說準噶爾部的人強悍英勇,在戰場上從來不畏犧牲,他們以投敵為最大的恥辱,所有上了戰場上的軍士寧死也不肯被俘。
我看著裕親王福全說道:“他們會是真的來投誠?”
“這個,”裕親王福全凝眉道:“他們說不是準噶爾部落的人,是漠南草原的牧民,被準噶爾部落的人強擄入伍,這次逃脫出來便想投靠我清軍。”
“還有,”裕親王福全繼續說道:“他們這三個人只是過來探路的,距離這裡有五十裡路外,有大約五百人的隊伍。只要我們同意了,他們就回去將隊伍帶過來。我已經派人過去檢視去了。”
“是漠南的牧民?”我心中盤算著,要不是準噶爾部落的人,也許有可能真的是來投靠清軍的。
裕親王福全又說:“來的人是三個,兩男一女。”
有女人,我馬上想起了十一的母親玉妃,雖然感覺是她的可能性不大,還是沖口說道:“我要見見他們。”
裕親王福全雖然知道眼前的女子已經失憶了,但他還是想讓她看看能不能認識來投靠的人。此時一聽她要見見那些人,自然是連忙答應。於是在明玉的要求下做了些安排。
一座帳篷裡,一個女子正焦急的坐在燈燭前等待。她就是三個來投奔清軍裡的女孩子。
他們三個來後先是被許多清軍頭目盤問了半天,後來便讓他們三個在一個帳篷裡等待。方才,又有人進來,告訴他們現在正是子夜時間,讓他們安心休息一下,明天一早便拔營去與他們的人會合。說了還說男女在一個帳篷不便,安排了她另外一個帳篷休息。可她哪有心思休息啊,大計一時不成就不能放下心來。
女子此時一臉焦灼,不是從凳子上站起身來掀開帳簾張望,恨不得太陽馬上能升出來。
我與趙明波站在那座投奔女子所在的帳篷外,小心的掀開帳篷的一角向裡面張望。只見裡面一個女子在裡面長籲短嘆的坐立不寧。裡面燃上了兩只大蠟燭,女子的面孔在蠟燭下清晰可辨。
趙明波拉了我的胳膊一下,示意我已經看清楚了,我們兩個悄悄的退開而去。
“裕親王,這個女子我見過。”一見到裕親王我便告訴他我的直覺。“可是在哪裡見過呢,”我撓撓頭,有些疑惑的看著趙明波。
“她是玉妃的侍女。”趙明波提醒我道:“一直跟在玉妃身邊的。”
我突然想起來了,當時十一將玉妃帶出來後,我一醒來便看到了玉妃,當時她身邊還有兩個侍女,這個女子便是其中一個。
“我要單獨與她碰面。”我看向裕親王,見他點頭便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他聽。
帳篷內的女子再次嘆息著坐了下去,剛才巡視打更的軍士過去了,天剛三更離天明還要過一段時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該怎麼消磨過去。突然,她聽到外面有什麼動靜,只聽得好像有重物倒地的聲音。她剛要起身,只覺得帳篷內疾風過去,燭光一陣飄搖,一個身影閃了進來。
“公主。”她失聲叫了出來。
“噓,”我連忙示意她止聲,幾步走到她跟前小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將你救出去。”
“不,”她退後幾步不讓我靠近說道:“公主,你趕快離開這裡,不要管我們。”
“為什麼?”我皺著眉,見她不肯讓我靠近問道:“你怎麼了,難道要背叛大汗易主而生?”
“不,不是。”她連連搖頭道:“公主,這其中自有緣由,你不要管我,還是趕快去追上咱們的隊伍才是。”
“你們到底怎麼了?”我神色蒼涼的說道:“與母妃你們分別後,我病了一段時間,一直在尋找大汗的隊伍,怎麼感覺一切都變了。”我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地又連忙追問道,“對了,你不是一直跟著我母妃嗎,你們怎麼分開了,我母妃現在怎麼樣了?”
“公主,你別著急。容梅勒兒跟你講。”梅勒兒站起身來向外瞧了瞧。
“沒事,”我打消她的憂慮說道:“有人為我們放哨。”
“我母妃現在在哪裡?”我不容梅勒兒思考接連問道:“你們是怎麼分開的?出什麼事情了?”
“公主,”梅勒兒伸出手來不讓我靠近她,說道:“公主,梅勒兒現在身在‘英勇營’,你還是不要靠近我說話。”
“什麼‘英勇營’?為什麼你在‘英勇營’了就不能跟你靠近說話了?”我被梅勒兒說糊塗了,說實話聽說過清軍有驍騎營,火槍營什麼的,還真不知道有什麼英勇營。
“公主,”梅勒兒有些哀怨的看著我說:“看來你在外面呆的久了還真不太清楚咱們的事情了。”
我不答話,我不敢胡亂答話,示意她說下去。
梅勒兒嘆了一口氣給我講起現在噶爾丹隊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