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見那人走遠了,清笛這才含羞去掐玄宸,“聽嗓音,那還只是個半大的小子!你,你這豈不是造孽……”
“讓他從今夜明白,男人要愛女人,不好麼?”玄宸大笑,“早一日明白相愛的滋味,方不白來這人世一遭。我是為他好。”
清笛輕嘆了一聲,依進玄宸懷裡去,“讓你對我這樣兒,我只怕倒是害了你。”
“那你便憐惜我些。別再躲著不見我,讓我至少能日日與你說說話。”玄宸親手替清笛將發絲攏好,“不管以何身份:當年的主子與寵物也好,今日的庶母與兒子也罷,總歸在一起一天,便不要辜負了相守。”
清笛皺眉,終究輕輕點頭,“好。”
“狼王舅舅要納新妾了,我帶你去一同道賀,可好?”玄宸急急訂下下回之約。
199、射人射馬第一更)
中元節的夜晚,燕子城註定不眠。清笛與玄宸在人叢中,隱秘地牽了彼此的手,藏著矜持的笑顏,穿過人流,走回車馬店去。
今夜一切,恍然若夢。回望燈影闌珊裡的彼此,彷彿失而複得。
隱秘而脈脈的快樂,在心底奔流成河。
清笛的笑容卻在走到馬廄下時候僵住——原本拴著霽月與黑丫的是草料槽子前頭竟然是空的,霽月與黑丫竟然不知哪裡去了!
玄宸也一怔,急忙招來車馬店的掌櫃。
那掌櫃來了也是一驚,全然一副懵了的樣子,“客官,小人真的不知。今晚中元之夜,來來往往寄存馬匹、租用車馬的人極多。小店所有的人手都用上了,卻還是有照顧不周的。”
那掌櫃見丟了客人的腳力,也是急得滿頭冒汗。就算那頭黑驢值不得什麼,可是那匹青驄馬卻一見便知乃是絕世良駒的月下青驄,這若真的是丟了,砸鍋賣鐵也賠不起……
更何況,眼前的這位公子,一看這身滿襟泥金暗繡蟒龍紋的服飾,便知大有來頭;他們這小小車馬店若真的弄丟了人家的絕世良駒,就不僅僅是要賠償銀子那麼簡單了,說不定腦袋都沒了……
“所有夥計都聽著,停下手上現有的活計,全都給我周圍前後地撒出去,給這位客官尋找那兩匹腳力!倘若找不回來,你們,你們全都甭繼續幹下去了!”掌櫃的急忙將所有人都派出去。
玄宸與掌櫃的說話,清笛則在草料槽子周遭仔細看著。一綹落在草料槽子裡、與草料幾乎混在一處的黑毛,吸引了清笛的注意力。清笛將黑毛分揀出來,仔細看了,那分明是黑丫的毛……而那毛的底部還帶著一塊皮下來,血淋淋的,邊緣極不齊整!
霽月與黑丫都是通了靈性的,主人要它們等在這裡,如果不是發生了極意外的事情,那它們絕不會這樣擅自走了;而且就算走了,也一定會回來的。
它們終究是遇上了何事!
車馬店的活計全都撒出去找,提著燈籠、攏著嗓子,周遭一片亂。
清笛將黑丫的毛拿給玄宸看,藏不住擔心,“我倒是憂心,怕是它們遇見危險了!”
玄宸看著那毛皮下頭的血跡,長眸也是一緊,“霽月曾是馬群頭馬,在草原上時,就連狼群都不敢惹;如果是一般的攻擊都奈何不得它。既然它此時一同不見了,那麼就證明它們果然是遇見了危險!”
“那可怎麼辦?”清笛急得跺腳,“又有誰會對牲口為難!黑丫它跟著我已是遭了這麼多罪,好容易重新聚首,難道我又害它遇險?”
“憐兒你先別急。容我再細問問。”玄宸想了下,轉身回去拎住掌櫃的衣領,“我只問你一句,你既經營車馬店,店中所備馬匹都來自何方?”
那掌櫃的登時臉色發白。
玄宸的問題正問在了他軟肋上,只因他店中的馬匹多來自女真!此時契丹正在攻打女真,他卻私下裡還在購買女真馬匹,若說得嚴重了,便是死罪!
契丹與女真皆是草原民族,皆有良馬;但是隨著契丹國力強盛,契丹人也越發做大,漸漸貪圖了享受,便都以馴馬為苦。契丹壓榨女真,只需用馬,便從女真索要便是,於是價錢相對便宜的女真馬便成為車馬店行當的首選,反倒是契丹馬價高用不起。
“這位客官好商量,好商量。有什麼是客官想知道的,您盡管問便是,小的一定不敢隱